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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微臣已全都問明探清。茶為京兆尹所煮;煮好之後,又為二公子所送。從太傅敬上的幹茶葉,到老千歲所飲用的茶盞及煎茶的瓦罐,全都沾有砒霜。若說嫌疑,莫過這三者最大,陛下看——”
蒙政豁然轉身,死死盯著榻上一動不動的老者。慢慢的,他一步一步的挪至榻邊,注視良久,忽跪下一腿,哆嗦著伸出手,輕輕將老者死不瞑目的眼皮抹平。諸人不忍再看,皆低低抽泣,蒙政卻無絲毫哽咽,只沙啞著嗓子,緩緩道:“叔公,你一生忠心耿耿為大秦,卻被宵小寡毒之輩陰手所害。寡人絕不會讓你不明不白的枉送性命。”說到這裡,他把牙一咬,狠狠道:“張延,按大秦律法,所有嫌疑者,一概拿下!”
張延還未答言,蒙習已嚎啕大哭:“陛下,祖父慘死,您可要明斷啊。可不能放過真兇,倒冤枉了無辜之人!”
張延看看蒙習,又看看蒙學,湊近低曰:“陛下,殿前校尉人數頗眾,若拘了二公子,尚有替換。太傅又是閒職,一時缺了,亦不會混亂朝綱。然京兆尹乃為京畿要臣,又當冠禮將行之時,就此下獄,恐多有不便啊。再說,老千歲不能一直這樣,當裝斂入棺,入土為安。這其間,他僅有的兩位孫兒盡皆入獄,到時候,賓客往來,誰為接送?誰為舉哀?誰為守靈?將來出喪,誰又為之捧牌?誰又為之扶柩?誰又為之臨穴呢?”
蒙政惻惻而笑,道:“卿家想是忘了,寡人也姓蒙的。”
張延竦然,只見天子立於中庭,厲聲道:“馬上置辦靈堂,今夜寡人為叔公守靈!”
張延張了張嘴,天子卻道:“卿家,這裡沒你什麼事,你忙你的去吧。對了,京兆尹下轄事務,自今日起,全由你一肩並挑。你多辛苦些,完了這幾日,寡人再重重賞你。”
張延諾了一聲,才要邁步,偏又聽到天子輕聲曰:“備好乾淨牢房,不要屈待了她。”
張延眉目一皺,心一狠,索性道:“陛下,臣適才慌亂,還有一事忘了稟明。”
“說。”
“嬴太傅之所以來汝陽王府拜訪,乃為她的貼身護衛寒水。據二公子說,此人已被老千歲巧計拿下,就扣壓在王府書房的地牢內。可微臣適才開啟地牢查察,此人竟不見蹤影。”
蒙政雙目劇閃,張延忙道:“地牢四壁夯嚴,第一層為三尺厚的青石磚板,餘者便是密不透風的黃泥,地下又遍佈鐵棘鐵藜,再無第二處出口。那寒水縱然本領高強,但已身負重傷,加之地牢閉塞,憑他一己之力,絕計是出不來的。”
“那他怎麼會憑空消失了?”
“陛下恐有所不知。那寒水除了身為嬴太傅的貼身護衛,還充任汝陽王府的線人統領。據二公子說,打自嬴太傅去往西涼,老千歲便發覺此人曾刺探他的行蹤作息,甚至還查出了此人安插於王府內的內奸。然因寒水過去多得信任,到底他在王府中布了多少暗線,老千歲亦未有把握能在短時間裡全部清除,便沒有打草驚蛇。直到一個時辰前,老千歲鋤了內奸,擒了寒水,還不曾歇氣,嬴太傅便急衝衝的上門索人。”
蒙政眉毛鎖得死緊,唇彎卻噙著冷笑。終於,那絲冷笑穿眼過肺,直入心底。
“好巧!這一來一去,契合得緊。所謂眼觀八方,耳聽六路,也莫過如此。最妙者,一個身負重傷的大活人,竟然能從戒備森嚴的汝陽王府插翅高飛,沒有個裡應外合,能成麼?張延,還愣著幹什麼?這滿府上下,包括咸陽城內,該拿的拿,該打的打,可不要等到別人銷贓毀跡後才來哭訴證據全無!”
“諾,諾。臣即刻去辦。”
張延一揮手,帶來的差役便將蒙學蒙習銬住。直到此時,蒙學才紅著眼,大聲道:“陛下,‘江南春’確為臣所煎熬,但臣沒有在茶裡下砒霜。祖父臨終之時,也確實頻喚微臣之名,但臣以為,祖父乃是有話要對臣說,並非如那些人所猜測!”
蒙政負手而立:“學兄,誰是誰非,誰下的狠手,寡人這裡不願糾葛。叔公定然陰魂不散,他若魂來,必會到天牢問個明白。到那時,你們自己和他對證去吧。”
蒙學重重點頭,哽咽道:“好,臣等祖父魂來。望陛下在祖父靈前多上一柱香,替我這個不孝孫兒多多陪罪。蒙學此生,敢說行得直,坐得正,惟獨辜負了祖父的殷切期盼之心……陛下,臣有一事求你,望陛下千萬應允。”
“說吧。”
“陛下,此番入獄,最終如能證實微臣清白,那兇手一定要留給微臣手刃。”
蒙政的喉頭終於梗塞,他壓了壓嗓子,道:“不消學兄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