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腮邦,一面又斜睨著眼嗔視嬴湄。瞧著那一黃一藍的鴛鴦眼不斷的閃射出詭異之光,她忽然想起牡丹苑中李俊懷中的貓。她作出不經意的樣子,湊前曰:“娘娘,臣似乎在掖廷令處也見過一樣的白貓。這隻,該不會是他那裡偷溜出來的吧?”
柳媛黑漆漆的眸子一派純淨:“小梅兒就是木子美送給媛兒的。嬴太傅,你也想要一隻麼?”
嬴湄笑著搖頭,心下越發覺得古怪,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頭。她正冥思苦想,外間的宮娥宦者已齊齊拜倒:“參見陛下。”
她才抬眼,柳媛已撲入蒙政的懷抱。她正要跟著施禮,他則定定的望著她,道:“免禮。”
她低著頭退往邊上,聽到柳媛嗚嗚哽咽:“皇帝哥哥……你總算肯來探望媛兒……哥哥……媛兒很想你……想得每晚都睡不好……咱們……足足有四十天沒見著面了……”
“媛兒乖,不要哭啊。寡人不是告訴過你麼,只要再過半年,一切又和從前一般。”他摟著她,一面輕言細語的逗哄,一面目光深深的瞧著她。
偏生她不肯抬頭,只默默嚼著他的話,以及那調門裡的溫柔。
她是知道他的,連帶他的溫柔,她也是經歷過的,只是,他從未給過她如此異樣的感覺!
——可,他是帝王啊!
嬴湄猛然驚醒,忙斂神定氣,徐徐道:“陛下,娘娘精神不濟,臣以為不便施教,不如讓娘娘好生歇息一日,臣明日再來,可否?”
“也罷,太傅且先退下。”
她拱手揖禮,緩緩退出。可才退到門邊,便又聽見他道:“太傅,你到御書房候著,寡人有要事相商。”
她的心,不輕不重的頓了一下。然沒有絲毫猶豫,她抱手曰“諾”。而後,她出了內宮,乖乖候在御書房處。約莫半柱香的功夫,長廊上傳來輕微而急促的腳步聲,她忙迎出門外。誰想她還不及施禮,他身上的氣息便熱熱的噴到面上。
“湄兒,此處無須如此拘禮。來,咱們到裡邊說話。”
言罷,他理所當然的握住她的手,牽著就往裡走。她覺著不妥,手腕悄悄發力,只想將指頭抽出來,可他捏得那樣緊,絲毫沒有鬆動的餘地。她想了想,索性放棄掙扎,由他去了。這種難得的溫順,他豈能注意不到?可他不敢停下腳步,惟裝出惦念它事的模樣,慢慢往案桌走去。這一來,她不由得為自己的小家子氣羞愧。他由眼梢處瞥見她雙頰上浮起的淡淡紅暈,嘴角不覺揚起,大指拇亦禁不住往她手心輕捻,驚得她立刻抬頭。這回輪到他懊喪了,為著遮掩,他忙從一迭奏章中抽出一本,一本正經的望著她道:“湄兒,這是汝陽王一月前上的奏章,曾在廷議上掀起不大不小的波瀾。那時你雖然尚在休假,但也該聽過其中的內容吧?”
“回陛下,臣確實聽聞過此事。聽見說,老千歲建議陛下不必等到行冠禮後才親政,當現在就從三位輔政大臣手中收回先皇遺命,以便大秦早定乾坤。”
他一面懶懶坐下,一面冷冷淺笑:“湄兒,可惜你不在場,不然定能替寡人看個分明。哼,那些朝臣,拿著寡人的俸祿,享著寡人的恩惠,日日溜鬚拍馬,騎牆觀望,真真是素舔尸位!早晚有一天,寡人定將他們全部驅除出朝庭,永不錄用!”
她並沒有即刻接腔,其中細節,姬冰曾詳細報來。說是自汝陽王呈上奏章後,文武百官,除了廷尉張延附議外,大多斂聲靜氣,逡巡遊目。末了,御史大夫王朝勉為其難出列,曰:“此乃大事,臣等委決不下,且三位輔政大臣只到了一位,不如容後再議。”蒙政當時並未褒貶,只面色淡然的宣佈罷朝。當晚,嫪太后責令欽天監陪其瞪上觀星樓,又令欽天監當面推演天命,得之“大凶”,遂頒佈懿旨,宣佈天降凶兆,為大秦國體長治久安計,朝綱不宜大動。至此,帝后衝突已然公開,接下來的一月內,居然有五位老臣告老還鄉,另有八位正值壯年的官員稱病休養——如此露骨的避禍行為,不由得蒙政不惱上心頭。
故而斟酌了一會,她才低聲道:“陛下,危急關頭,為臣者確實當挺身而出,為君分憂;然避災趨福,又是人之常情,陛下胸有溝壑,豈能和淺薄之輩一般見識。再且,陛□邊並不缺乏忠貞不二的人啊。”
他望著她,目柔若絲,寸寸縷縷皆黏附在她面上。良久,他才啞著嗓子道:“湄兒,幸好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那一刻,她聽見自己的胸腔“咚咚”直跳。她終於不再躲避他的目光,舉眸盼顧,這才發覺對面的俊顏,眉稍處盡是毫無遮掩的疲憊;但線條倔強的嘴角,一如既往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