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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湄姐明明知道謝姑娘蘭心惠質,又生的花容月貌,她就該把她藏得好好的,連人影都不該讓月亮照一照。偏她要出來炫耀——便是沒有中秋詩宴,單憑她下九之日領著一干美人四處照搖,那些紈絝子弟,還不得爭先恐後麼?臣聽說,不獨咸陽少年們思之念之,就是嫪國舅都揚言要納謝姑娘為妾——陛下,小侯爺再不濟,難道不比糟老頭子強麼?再有,我大秦男兒,就這麼上不得檯面?”
蒙政笑得眉眼都彎了。好半晌後,他才道:“翦,你近來越發嘴尖牙利,是不是把娟妹說不出口的份一塊說了?”
顧翦面紅,正欲吱唔,那蒙學已翻身下馬,跪在雪地裡磕頭:“陛下,臣心一片磁針石,不指謝韻不能休。還望陛下相助。
蒙政默了一會,又仰首看天,嘆曰:“學兄,你風流英俊,有膽有識,假以時日,必和翦一般,是寡人的柱石大臣。若匹配謝韻,恰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就依你適才所言,寡人先下道聖旨,叫旁人不得催逼太傅,單將謝姑娘留給你——它日若成不了佳偶,寡人定惟你是問。”
“謝陛下。”蒙學“咚咚”叩地,擊得雪粒飛濺,額角通紅,猶不知疼痛。
顧翦“嘿嘿“笑了幾聲,搓著手道:“陛下,天怪冷的,咱們回去吧。”
於是,三人樂呵呵的打馬回頭。
蒙政說話算話,回到歇息處,即刻手書聖旨。蒙學隨侍一旁,看著行行墨字,不覺眼眶發熱。
偏顧翦看見,又笑道:“陛下,臣聽說湄姐防人很嚴,縱是如我這般親近之人到蒹葭園拜會,也輕易不得見園內女眷。想必中秋詩宴後,小候爺輾轉反側,相思甚若,莫若趁今次會獵,內眷們皆在行宮小聚,你就領小侯爺去看看嘛。”
蒙政眼一眄,哼道:“娟妹也在裡邊,怕是你想看吧?”
顧翦腆臉傻笑,並不答言。蒙政亦想問候愛妃,樂得順水做人情,便將寫好的聖旨塞進袖袍,領著他倆去往行宮內院。
那會,司馬妤命宋緯吹笛,謝韻彈琴,請了招福公主蒙娟和太傅嬴湄陪鑾共鑑。正得樂趣,忽聞宦者報說陛下到,忙止了絲絃,迎到門邊。
蒙政笑道:“寡人方才聽得好笛好琴,笛必是宋姑娘所吹,只不知琴為何人所彈?”
謝韻盈盈萬福,啟齒曰:“民女末技,招陛下笑話了。”
蒙政虛扶一把,朗朗笑道:“謝姑娘太過謙了。彈得這樣好琴,分明能招來百鳥朝拜麼——學兄,寡人記得你也擅長彈琴,不如也來試試。”
蒙學微微覷眼,卻見謝韻眼波清明,面色平靜,根本斷不出喜怒,心下便沒來由的“怦怦”直跳。猶豫片刻,他才低低道:“陛下欲聽何曲?”
“嗯……就彈《鳳求凰》吧。”
顧翦側臉偷笑,謝韻則面色微變。嬴湄瞟瞟裝模作樣的蒙政,再看看面孔微紅的蒙學,豈有不明白之意。但她沒有冒然開口,只伸手輕拍謝韻的手背,淺淺笑著。於是,謝韻鬆了氣,挨著她款款坐下。
蒙學走到鳳尾琴前,坐了謝韻曾坐過的位置,定定神,伸出雙手,輕撥琴絃。
那琴音,如潺潺溪水,暖暖春風,流連盪漾,纏綿低迴。一派依依情深裡,啄梳羽毛的凰鳥慵懶抬頭,但見一水之隔的芳草間,有隻五彩斑斕的鳳鳥。它隨風展翼,婆挲妙舞,那一姿一式,盡態極妍,無不虔誠……時光荏苒,風消水枯,鳳鳥猶舞不絕,直到泣血……
一曲終了,蒙政“啪啪”拍手,高讚道:“好曲,好琴——謝姑娘,你以為如何?”
謝韻明湛湛的眸子漫不經心的將蒙學一掃,復落到司馬妤身上,淡淡曰:“陛下,此曲確實好,不然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風流佳話怎會流傳到今天?此琴也確實好,只可惜缺了聞絃歌而知雅意的周郎,若得周郎在此,定能與小侯爺相為應和——可惜讓我等不相關的人聽了,多有糟蹋。陛下,謝韻亦好琴曲,且撫琴必自唱,您要是不怕汙音穢耳,謝韻便王婆買瓜一回,您看如何?”
“好好,謝姑娘請。”
謝韻落落大方的走向琴座。蒙學匆匆站起,讓往一旁。一退一進間,他分明覺著她鬢間的花飾輕輕碰著他的鼻尖。那本是朵絹製假花,偏她身上真香散逸,幽幽甜甜,直亂心魄。他終是失了神,目光不由自主的追著。
她卻無知無覺,理好裙裝,閒閒坐下。調了一下弦,輕勾慢捻,徐徐抹開:“山有桃兮木有花,花開燦兮流水下。落英飛兮流水逐,到天涯兮揮淚撒。花共枝兮一處發,水與魚兮方一家。韶光好兮莫辜負,暖人心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