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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他已經暈暈乎乎,早忘了自己原是幹嘛來的。倒是蒙政借酒澆愁愁更愁,忽然抱著罈子大笑起來。
滿殿之人皆被這嘶聲力竭而又無限心酸的笑聲嚇壞了。還是侯景最先反應過來,他靠近蒙政,低喚:“陛下,陛下。”
蒙政霍然收聲,瞪眼大喝:“滾!你們全都給我滾!”
這聲厲喝,嚇跑的不止是伺候的人,連顧翦也多少恢復清醒。他晃悠悠的爬起身,預備尾隨著驚慌失措的宮娥宦者出去,後腰卻被一把揪住。回頭,對上的,是蒙政紅紅的眼。
“翦,你去哪?”
“呃……你不是要我滾麼?”
“我說的是他們——翦,你哪都不能去,咱們今夜要一醉方休!”
顧翦低下頭,明明醉眼朦朧,偏生看得清蒙政的臉。這一看,他才發現,他的少年玩伴憔悴得驚人!剎那,他軟了腿,乖乖的坐回原位。
就在他坐下的那會,蒙政徹底失去了控制:“翦,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得很!那個死人,他但有一分好,在湄兒眼裡便成了十分好;我但有十分好,看在湄兒眼裡,半分都不到!這口氣,叫我怎麼咽得下?難到就因為人死了,無能之處也變成了長處?但凡活著,再好的心腸都變成了驢肝肺?翦,你說這是什麼道理!”
顧翦努力轉著有些僵硬的舌頭:“三郎,你就別添堵了……湄姐就那樣。再說,她又沒有好到天下無雙……論嫻淑溫柔,她不及你後日迎娶的丞相千金;論美貌家勢,她也不如柳媛姑娘——你,你還是省省吧……”
誰想,蒙政拍著桌子,哽咽道:“我就要她!我只要她!”
顧翦頓時頭疼如裂,半晌,他才皺著眉嘟噥:“三郎……我也沒法子啊……那是個就算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的呆子……好好的,你何必跟她一樣犯傻?”
蒙政似乎根本沒聽,其嘴角一裂,心思竟轉到別的地方:“翦,給我彈琴!”
“三郎……想聽什麼曲?”
“《高山流水》——當初我就是彈這曲子給她聽……翦,你說她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就不明白我的心?”
“呃……三郎,你選的曲子不對。當初就不該彈個什麼《高山流水》……要彈,你該彈《鳳求凰》……就是司馬相如彈給卓文君聽的《鳳求凰》……知道不?”
蒙政的眼灰暗下去,低低呢喃:“我就是給她彈了《鳳求凰》,她也會故意裝著不知道……翦,你說天下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女人?”
顧翦沒法回答這個問題,乾脆裝著不知道。他自旁邊搬過焦尾琴,乒乒乓乓的彈起來。
想是因為喝醉了,那曲《鳳求凰》彈得亂七八糟,刺得候在殿外的人都呲牙裂嘴,避之不及。幸得沒過多久,那糟糕得到了極點的琴音停了下來。
殿外之人大大的鬆了口氣,哪知他們還沒振作起精神,大殿內便又一次響起了琴聲。大夥兒哭喪著臉,忙不迭的掩住耳。豈料,這一次的琴聲如魔音一般,愣是穿破一雙雙遮蓋耳朵的手,直入肺腑。
大家遂死了心,索性放下手,咬著牙竭力忍耐。
偏偏的,琴聲哀綿,綿中悲愴,愴而漸壯。彷彿一隻鳳鳥,正在烈火裡苦苦煎熬——它這般甘受涅磐的苦痛,不過是為了求得高高巔上的凰鳥一顧!
侯景心下一動,偷偷的窺視殿內。但見顧翦早已醉倒案下,撫琴者,正是蒙政。
沒來由的,他的心狠狠一顫,頓時老淚縱橫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次更新,暫時定在十九號晚上。萬一又出現了相昨晚上那種無法登入的情況,同學們就二十號早上再來看。
唉,偶素服了這個校園網!你不更新的時候,晚上十一點也上得來,你想更新時,晚八點都上不來——什麼意思嘛!害偶早早來補更,簡直虐待偶似的!
☆、第四十六章 大婚(三)
酒醉酣睡甜,直到第二日正午,顧翦才緩緩醒來。瞧著窗外的燦爛陽光,他記起昨夜的事,這才發覺自己就躺在蒙政的龍榻上。若在從前,以他與天子的親密關係,這不算什麼;可天子就要納妃,再這麼著,就是大大的不敬了。於是,他忙忙起身,卻發現蒙政已不在殿內。一問,方知他隨太后到宗廟去了。因怕天子隨時召見,顧翦沒有出宮,就候在午陽殿裡。然左等右等,終不見蒙政回來,他索性到御花園逛一圈。
一路上,他碰著好些宮娥宦者,眾人紛紛停下來向他請安問好。
他閒閒晃晃,不覺晃到碧水池旁。照著暖暖的春日,他甚感愜意,便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