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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下一劑……感覺……比先時好了許多。就是全身綿軟,站不起來。湄兒,今日我是……真不能隨你同去,你千萬當心,別……離了蒙學,那慕容隼……準不能把你怎樣……”
眼見他氣息微弱,可猶在操心自己,嬴湄頓時紅了眼眶,道:“你病得蹊蹺,且又病的這樣,我還去赴什麼宴?我這就和蒙學說,叫他自己去——”
“湄兒,不可。”他掙扎著從枕上抬起頭,道:“事到臨頭……才去辭宴,已是大不敬……何況,我乃為區區護衛……你由此不去……蒙學定然起疑……湄兒,小不忍則亂大;你,該去……勿用憂慮我,我真沒什麼,不過是鬧肚子……不是被人下毒……”
嬴湄一聽“下毒”兩字,頓時雙肩顫慄,淚花橫飛。
姬冰竭力扶住她的肩,低低道:“湄兒,你快去……拖久了,對你……對我,都不好。等你回來,咱們再慢慢商量……好不好?”
恰在這時,蒙學派人來催促。姬冰也急了,恨不得從床上爬起來,硬撐著隨行。嬴湄只得狠狠心,細細囑咐其餘護衛,命他們時刻小心,這才怏怏不樂的去見蒙學。蒙學問了幾句病情,嬴湄據實回稟,因聽說已經安排下人手照料,他便不甚在意,只叫上馬。不多會,在來人的引導下,一行人很快來到秦淮河畔。
早先,二人以為要去的地方乃是琅琊王氏造在附近的宅第,豈料所過處,亭臺樓閣雖鱗次櫛比,但都高高的挑著酒晃子。又見一江碧水,兩岸夾柳,許多精巧的船隻,在清幽的水面上往來穿梭。不時的,樓閣上探出許多紅紅綠綠的身子,或俏語笑顏,或纖手招搖,直叫人眼花繚亂,雙耳纏綿。二人早就聞聽“十里秦淮”的豔名,今日一見,果然名實相副。蒙學是心蕩神馳,嬴湄則是心神不寧,這一喜一悲間,一艘描金繪紋的鷁首大船悄悄泊在近旁。一位管家模樣的中年人走下船來,殷切的請他們上去。二人仰首,但見船頭飄著一面“王”字彩旗,便知是琅琊王氏派來接人的;遂棄了馬,領著隨從上船。
大船開得並不快,然兩旁往來的小船紛紛避讓,不一會兒功夫,便出了城,來到一片更開闊的水域。為排遣煩悶,嬴湄立在船頭。她往四處一望,但見荷葉高高低低,肩首相連,一望而無盡頭。那些朵兒,一色嬌紅,看似零星,偏又無處不在,或擎出蓓蕾,或窈窕怒放,恰似眉目傳情的妙齡女子;那一種欲語還羞的嫵媚,叫人恨不能化立刻化在花的香氛裡。這樣的美景,終於使她惦念起此行的目的,忙收起厭厭之心。一回首,見蒙學已站在身後,便道:“人常說春末夏初是觀蓮的大好時節,今日看來,真真不假啊。”
蒙學含頷,面上一派舒爽。
就在這時,管家稟曰:“二位大人,我家老爺說,今日既是賞蓮,當與蓮無限親近,方得趣味。故特特為所有來客備下小船,讓客人們自己划著,任意流連。正午時分,再回這大船上用膳。”
嬴湄道:“你們老爺現在何處?”
“回大人,老爺領著公子們,和先來的客人,已到蓮池深處品荷去了。”
嬴湄禁不住笑了,道:“常人賞蓮,不過是引水斗池,片葉觀花,或是折個三枝五枝,供在瓶裡。惟獨你們家別出心裁,風雅,果然風雅!”
管家答曰:“大人過獎了。小船業已備好,不知大人們上是不上?”
“自然要上的。”
蒙學說罷,昂首上前,嬴湄忙隨上。及至上船,嬴湄才想到一個問題,秦人居北,多不識水性,故曰:“小侯爺,你且坐船頭,下官在後划船,你看可好?”
蒙學哼了一聲,沒表示反對,二人便一前一後的坐上小船,朝蓮池深處劃去。
因荷葉稠密,且高於人頭,嬴湄劃得甚慢。小船的尖尖頭兒悠悠的分開水面,再由那蕩起的波紋,輕輕將荷葉與荷花送往兩邊。嬴湄心下卻越發遺憾:這樣的景緻,當是情投意合的人結伴而來;上天偏生安排自己和蒙學共坐一船,可不是故意作弄人麼?
才這麼想,蒙學便道:“按南人的規矩,今日是不是還得唱和作詩?”
嬴湄一愣,隨即明白,答曰:“是啊。南邊是有這種規矩。不過,晉人素來自命風雅,作詩最厭限韻,不過是隨口胡謅,大家樂一樂,也就過去了。”
蒙學卻未如她預料的那樣鬆了口氣,倒轉回頭,一本正經道:“兵來將抵,水來土淹。只是陪著一群附庸風雅的蠢人虛耗光陰,著實叫人煩惱。”
嬴湄才想介面,忽聞不遠處有人慢聲吟哦:“於是妖童媛女,盪舟心許;鷁首徐回,兼傳羽杯;棹將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