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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古往今來文人搔客嘴裡吟詠的詩詞歌賦!
美景當前,嬴湄賞心而悅目,多少有些忽略了箍在腰間的手臂。他卻伏下頭,嘴貼著她的耳:“湄兒,隔了一年零兩個月,咱們又見面了。”
這呢喃的聲音,似喜還澀,似乎還蘊藏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傷。她心底微瀾輕漾,尋思半晌才憋出一句話:“多謝陛下惦念,臣不勝惶恐。”
他扳過她的臉,讓她直直看著他的眼。
那雙血絲隱現的眸子,深情得讓人心慌。她一陣頭暈目眩,趕緊低下頭,再不肯和他對視。他卻不肯放過她,摟腰的手固定住她的身子,另一手則托住她的後腦,強迫她抬起臉。
眼看他的唇就要欺上她的唇,她忽然極冷極冷道:“等等。”
他遲疑了一下,就那麼一下,她瞅著他不防,身子一縮,硬是從他的懷裡鑽出來,滑到馬下。他又驚又怒,探□子就抓。
她已跪在地上,一邊叩首,一邊正色曰:“陛下想要嬴湄如何自處?”
他沒有答話,那雙逆光的眼微微眯著,在那半開半合的縫隙間,別有一種嚇人的光。
她偏要梗著脖子,狠心道:“陛下若是僅僅需要一個女人,嬴湄縱是攪得天翻地覆,想來也是飛不出陛下的手心,終要在宮裡鬱郁而亡。陛下若是需要良臣爭霸四方,嬴湄雖然不才,不比張良韓信,但是蕭何陳平的手段,尚還做得一二。嬴湄本來以為,陛下用我治理仟陵,已是選了我的才,如今陛下此舉,倒叫我迷惑不解。陛下,您就明示吧,給就給個痛快,勿叫嬴湄上下懸心,進退不能。”
他的眼慢慢張大,裡邊的光劇閃不停;可面上,沉靜得似一潭死水。她也鐵了心,揚起頭,沒有絲毫退避。
風寂靜,夕陽沉,馬上馬下一雙人。二者相顧無言,誰也不肯讓出一分。蒼天瞅著,青山望著,直揪得彼此的心肝老了一輪又一輪!
很久很久後,蒙政才冷笑道:“你在威脅我麼?”
“陛下,嬴湄不敢。嬴湄只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蒼穹下振翅高飛的雄鷹,還是在草叢中苟且偷生的小蟲?”
他握著馬鞭的手,筋脈根根暴起,似乎惟有狠抽一鞭才能洩憤,然而他終究沒有動手,只盯著她,極緩極慢道:“嬴湄,你睜大眼瞧著,也豎好耳朵聽著。只要是這夕陽照得到的江山,我定會攏入懷中;只要是能讓這江山失色的佳人,我絕不讓與他人!”
嬴湄面色煞白,手握成拳,不尖的指甲幾乎將掌心扣出洞來。
好巧不巧,身後馬蹄噠噠。蒙政冷著面,眼珠一斜,但見羽林郎和姬冰結伴跟來。也不等他們請安討示下,蒙政便撥轉馬頭,淡淡道:“仟陵令,夕陽已經落山,美景也已欣賞完,你千里顛簸,甚是辛苦,還是早點回‘蒹葭園’休憩吧。”言罷,狠狠抽了馬一鞭,竟自己先跑馬離開。
嬴湄似傻了般,連“恭送聖安”之類的套話都說不出來。還是姬冰將她扶上馬背,帶她離開。
一路上,她心事重重,全無說話的興趣。見她如此,姬冰亦體貼的跟著緘默。直到踏進“蒹葭園”的院門,一個虎頭虎腦的孩子跳出來,張著短短的胳膊,攔在前方。瞧著孩子胖乎乎的臉蛋,嬴湄的唇邊終於綻開笑容——這不是她家的小管子麼?
她往裡一望,果見緋煙和管強笑吟吟的迎上來。原來,在十餘天前,這夫妻倆便以擴充套件生意為由,舉家來到咸陽。乍逢親友,縱有煩惱縈繞,此刻也消了大半。於是,嬴湄抱著已經四歲了的小管子,與緋煙等人說說笑笑,並肩入內。
是夜,孩子的笑,大人的笑交替起伏,園裡園外,到也喜氣洋洋。
那蒙政也已回到咸陽宮,然一想起嬴湄的態度,心裡猶是氣憤難消。他摒退所有的宦者宮娥,連晚膳也不用,就獨坐窗下。
恍惚中,似有什麼東西不知好歹的蹭著他的腿腳,一遍又一遍。他大是煩惱,伸出腳尖,預備將那討人嫌的東西一腳刨開。沒想到,那東西軟軟的“喵”了一聲,緊緊的捱上他移動的腿。他不由得低頭,先就看到一對尖尖的耳朵和一個圓圓的腦袋。他記得,這好像是掖廷令木子美孝敬給柳媛的白貓,叫什麼“小梅兒”——呸,就憑它這鬼鬼祟祟、毛毛聳聳的滑稽模樣,居然也敢取個與湄兒相似的名!
蒙政氣不打一處來,舉手就想揍它,豈知梅兒貓已仰起頭,瞪著水靈靈的貓眼,可憐兮兮的仰望他。那目光是那樣的怯,那樣的嬌,簡直柔媚似水,彷彿絕色佳人都比不了。蒙政愣了愣,大手緩緩垂下,待落到貓頭上時,已是極溫柔,極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