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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撐不到這時。”
“先生,果如你所言,我們姑娘為什麼不被‘思君不見七入夢’的毒性所傷,能活到至今?”緋煙再也按捺不住,插話進來,然不等東籬先生回答,她又滿面疑惑的看向嬴湄,“姑娘,你素日乖覺,怎麼吃了那麼多毒藥,愣沒有一點感覺?”
嬴湄蹙額顰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緋煙,那‘思君不見七入夢’狀如養身丸,碾碎了撒在藥劑裡,便是老夫在場都查不出;何況你們姑娘病得人事不知,又怎能分辨?再且,此毒在服用後,並不是即刻發作,須得看施毒者是否給中毒的人下藥引。”
“藥引?”
“是啊,那藥引無色無味,只要綠豆大點撒在酒甕裡,再次的酒,都會變得濃香撲鼻,讓人恨不得一口吸乾——”東籬先生說到這裡,忽然發現嬴湄臉色蠟白,眼眸忽閃,有如受驚的小獸。他暗暗著急,忙溫言哄道:“姑娘,你莫怕,也勿要悲悽,但凡老夫還有一口氣,定能為你解毒。”
嬴湄定定神,艱澀道:“先生,這‘思君不見七入夢’,可是在人悲之至極時才會發作?”
東籬先生本想詳作解釋,又怕刺激她,只好點頭。
嬴湄笑了,語氣輕如淡煙:“我說呢,原來是這個緣故。好,很好,也合該得這麼個詩情雅緻的名字。”
緋煙也看出自家姑娘的不對勁,忙蹲在她面前,抓住她的手,急切低喚:“姑娘,先生的話你都聽到了,許多事情可要看開些,切不可糾纏沉溺……不然,不然……”她說不下了,倒嗚嗚痛哭。
嬴湄的心雖一陣冷來一陣熱,然愛與恨的情感卻理得清清楚楚。她垂下頭,輕撫著緋煙的發,緩緩道:“妹子,你放心,我還不想死呢。”
緋煙半信半疑,淚眼朦朧的看著自家姑娘,但見她疲憊的笑了笑:“久病易乏,我想先去歇息。”
眾人本就為她懸心,聞言,忙也勸她早早安歇。不多會,丫鬟婆子湧進來,七手八腳的將嬴湄弄回寢室。喝了藥,卸去釵環裙飾,她靜靜的躺在榻上。餘的人放下帳幔,悄然退出。
其實,她根本睡不著。眯著眼,不過是為了獲得片刻寧靜,好潛心思索。
她記得,初次在咸陽宮嘔血時,那人一直緊緊抱著她;待她能稍稍進食時,他便越俎代庖,一小勺一小勺的喂湯送藥。那派深情不綣的樣子,似乎她就是他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兒!
她要出征時,他拿了香郁撲鼻的花釀,硬要和她對酒談心。還緊握著她的手,小女兒般哀哀哭訴:“你不要背叛寡人,不要像皇兄那樣!好不好?”
是啊,覺得她有可用之處,便想方設法的保全她的性命;又怕她桀傲難馴,故以毒物馭之!
自古以來,帝王總是最陰毒的!
驀的,那人燒繡囊,毀玉蝶的猙獰面目現於眼前;玉郎及亡父亡母哀悽的面目亦交替出現。她看見他笑的得意,家人則輾轉痛苦——她的心便無可遏制的劇烈抽搐!
蒙政,我與你誓不兩立!——頃刻間取你性命,那是便宜了你!你害我家破人亡,生不如死;我亦要你山河無存,錐心刺骨!
她本意是要想出滴水不漏的策略,然在諸般怨憤下,完全平靜不下來。狂躁中,怨恨的情緒愈堆愈高,心也越來越痛,甚至蔓延到五臟肺腑,大有毒發的可能。
她有些慌了,忙喘息定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恰恰這時,簫聲嫋嫋而至。說也奇(提供下載…87book)怪,它並不像慣常的簫曲那般蕭殺淒厲,也不沉鬱而哀怨;倒婉轉輕柔,綿長而悠遠。它翻過橫樑,撩開帳幔,貼著她的耳畔,柔柔的舔著,恰如母親的呢喃。於是,她的心律慢慢平復,疼痛亦悄然淡去。慢慢的,倦意上湧,枕著簫曲,她沉沉的墜入夢中。
東籬先生正在燈下沉思,忽被簫曲驚擾。潛心聽了一會,發覺乃是過去七年裡聽慣了的清心曲。想了想,他披上衣衫,尋音覓去。在花園的假山上,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他故意放重腳步,可那背影依然故我的吹著。
“冰,你可以歇息了。她應該已經平靜下來,睡得正香甜呢。”
吹簫者凝滯了一下,簫聲戛然而止。他轉過頭,果然是姬冰。
東籬先生仰望著他,低低道:“冰,你是不是從沒把自己的事情告訴她?”
姬冰跳下假山,走到東籬先生近旁,淡淡道:“她不需要知道那些齷鹺的事情。”
“這樣妥當麼?她沐著陽光的時候,你則一輩子見不得太陽。到頭來,她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