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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受制於人,他又急又慌,低下頭就朝翦白白胖胖的手腕咬去。結果,被咬之人沒有叫喊,倒讓他滿嘴是血。無從發洩的他,氣得大哭起來:“我討厭你,你為什麼不滾呢?”
翦手捂傷口,終於也跟著抽噎:“我也不願意來伺候你……但是父親說你是弟弟……凡事要讓著你……天下的弟弟如果都像你這麼討厭……我才不要呢!”
原來,他把他當作弟弟了!那麼,他會像二皇兄那樣護著他麼?
他偏還仰著頭,胡亂抹了一把淚,小臉花花的道:“我有皇兄,我不要做你的弟弟……”
翦猶豫的看著他,訥道:“那……那咱們做朋友吧……”
“什麼是朋友?”身在皇宮內院的他不知道,便好奇的追問。
翦含著眼淚笑了:“父親說,所謂‘朋友’,便是生死不欺,甘苦與共。我也不大懂這話,就去問管家,管家說,就是有好玩的一起玩,挨鞭子時就一塊上——這樣你願不願意?”
“願意,當然願意!”
可翦又說,如果是朋友,要互相叫名字,才顯得親密。然他是皇子,直呼其名是大罪,於是,翦攀著他的肩,很認真的和他商量:“要不,你叫我翦,我叫你三郎,這樣總成了吧?”
他沒有更好的建議,只能點點頭。
兩人至此擯棄前嫌,打成一片。但凡沒人跟著,翦總會很大聲的喚他“三郎”,還時時照顧他、保護他。父皇在時,他沒有機會踏出宮門半步,於是翦便想方設法的將外邊的新鮮玩意弄進來;甚至連許多雞零狗雜的巷尾厘談,也繪聲繪色的說與他聽。
真的,他倆一直共享快樂,共歷磨難!在過去的十餘年裡,他不單是他的影子,也是他唯一的朋友!
可是,這樣的他,居然也辜負了他的信任!
顧翦,非是寡人心狠!這都是你自找的!你居然,居然想染指寡人的女人!
因著意外的打擊,回到寢宮後,蒙政兀自萎靡不振。思及在長樂宮受的窩囊氣,不免越發消沉。他瞧見嬴湄坐在軟榻上,便輕輕的捱過去,想把她攬入懷裡,藉以暖暖身心。誰知她即刻站起來,眸色冷冷,彷彿他是什麼骯髒不堪的東西!
他再也受不住了,猛然抓住她的手,獰笑道:“湄兒,你就那麼厭惡寡人?你說,寡人哪裡待你不好?”
她沒有回答,只是睜著亮晶晶的眸子鄙夷他。
真真可恨,這麼美麗的眼睛,卻從來不肯含情脈脈的瞅一瞅他!枉他為她做了許多事情,還擔了無窮無盡的怨恨與罵名!
嬴湄,你的眼裡既然連顧翦都容得下,為什麼就吝嗇於我!
愈想,他的臉就愈青。手陡然一收,她便被扯進他的懷抱。她驚怒交加,忙死命掙扎。掙扎中,掛在頸項間的一個小香囊,便從胸抹裡被扯了出來。
他認得那東西!在她昏睡的時候,他曾開啟來看,裡邊裝的是一束青絲,還編成同心如意結的樣子!他知道那是誰的!不是不想扔掉的,但是想到那人已經死了,再也不可能和他爭搶一人,故才勉強嚥下半口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容忍著。
可今夜看來,它礙眼得很!
才這麼想,蒙政便騰出左手,一把抓過香囊,稍稍用力,繫著它的紅繩便被扯斷了。
嬴湄急了,慌張的伸出手:“還給我……陛下,請您還給我……”
這一回,她肯專心的看他了!目光融融,似水而柔,滿滿的,全是哀求。
他卻怒了!比之先時,這怒來得更強、更重。他推開她,大步朝最近的燈燭走去。她一聲尖叫,撲過來就想搶。他哪裡肯相讓,伸臂一擋,她便又被推到一旁。當他舉著那香囊就要扔進燈臺時,她跪在他的腳下,哭得稀里嘩啦。
“陛下……求您……把它還給民女……”她用力的磕著頭,連額角磕紅了都不知道。
他心疼啊,可看著那張比帶雨梨花還要悽美的臉龎、比盈盈秋水還要潤澤的眸子,他的心便絞作一團:她所有的軟弱、所有的屈服,從來只為那個人!
於是,他狠下心,驀的放開手。
油漬迅速浸透香囊,燈臺竄起高高的火苗。它們瞬間吞噬香囊,張牙舞爪的扭動著。
蒙政冷酷的看著嬴湄。如他所願,她慘白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等她顫顫微微的爬起來時,香囊早已被燒得乾乾淨淨。可她似乎不相信,居然想伸手到油燈裡撈。他又氣又恨,忙將她拽住,拖往一邊。她拼命的想擺脫,最後發現徒勞無功,這才瞪著紅紅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