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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炎似乎頗有些訝異,但他仍舊是溫文爾雅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蘭臺公子。敢問公子怎麼有興致到此處來?”
“來向晉君討要一人,不知晉君給是不給。”
司馬炎良久無語,卻聽見那王璨輕佻道:“陛下,記得從前做你伴讀的時候,只要我開口索要,無論是人是物,你從來都是一口應允。怎麼今夜倒吝嗇起來?如捨不得給,就將你身旁的宋樂營借我幾日,你看好是不好?”
“陛下——”宋緯失聲低喚,那聲音又細又弱,竟是說不出的可憐。
就嬴湄和姬冰所處的位置,他們根本看不到司馬炎的表情,透過藤蔓的細縫,只恍惚看到他似乎是將宋緯攬進了懷中:“承蘭臺公子厚愛,竟能垂青緯兒。不幸,朕中了蠱,只要離了緯兒的笛曲,便茶飯不思,度日如年。不如這樣,等一下朕安排人,就在朕的梨園裡,另給公子挑選十位才色齊備的——”
“既然捨不得她,為何又要將她送給嬴湄?”王璨打斷他的話,冷笑道:“司馬炎,在你的花言巧語下,這個女人最終或許會心甘情願的任你擺佈,甘為你做任何齷鹺的事,但是,你休想將你骯髒的爪子伸到嬴湄身上!”
這話,著實讓身在暗處的嬴湄窒息了一下:難道,在算計別人的時候,她也被人算計了麼?
“朕不知蘭臺公子何出此言,這裡也不是公子該久留的處所,還請轉回,以免燕君擔憂。”司馬炎的聲音雖然尚還悅耳,但也驟然冷了幾分。
“陛下,何必這麼急衝衝的下逐客令?——宋樂營,王某人聽說你這條命曾是嬴湄救回來的,不知當年你和她分別的時候,可有什麼體己話相互留贈?”
“千歲說笑了……妾出身微末,見識淺陋,哪裡……哪裡有甚體己話贈送嬴將軍……”
“哦,你已經記不得了?那是,真正回味無窮的話本來也不是你說的,不過,你應該一輩子銘刻的,畢竟,它是你救命恩人的金玉良言!”言說於此,王璨冷冷的笑,笑裡;說不出的詭譎。忽的,他抑揚頓挫的吟哦:
“風流不獨男兒郎,花開卻比樹更香。
渺渺廣寒嫦娥女,寂寂夜裡未必傷。
滿把清輝灑天下,定叫惡人遁地忙
渾濁乾坤由此轉,皎潔明月自芬芳!”
藤蔓內外,一片死寂,嬴湄卻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得厲害:全身的血似乎都匯聚到那處,它們上下奔竄,弄得她頭痛欲裂。
沒錯,王璨吟哦的詩歌確實是她所作,那是七年前,她特特贈給宋緯及一干自傷自憐的歌伎,盼她們能振作精神,自強不息——這樣的詩歌又與司馬炎何干?王璨又如何知曉?他此時說來,究竟何意?難道,真有什麼事情將她矇在鼓裡?
“千歲……這詩確實是嬴將軍當年所贈……可惜妾身弩鈍,並無受益……實是愧對嬴將軍的厚愛……”
王璨涼涼笑道:“宋樂營沒有受益不打緊,你身旁的男人有所受益就成了!”
“夠了!”司馬炎突的斷然大喝,聲音裡完全失去了之前的溫潤味兒。好半晌後,才聽到他艱難道:“蘭臺公子,朕與你早已無話可說,請便吧。——緯兒,時辰不早了,你也該去安歇。”
“司馬炎,你到底按捺不住了!當初你既然有膽做,為什麼今日就沒膽承認?好,你不說,我來說。”王璨音調高亢,那種得意且步步緊逼的感覺絲毫都不想壓抑,“宋樂營,你是五年前遇見他的吧?當你乖乖的吹曲取悅他的時候,你一定想不到,他正美滋滋的盤算著要到望鄉去納嬴湄為宮妃!”
“千……千歲,你……你在說笑麼?”
“宋樂營勿用揪心,嬴湄這不是好好的待在秦君身邊麼?說來她得感謝你,要不是你自敘身世時無意中念出了她的詩,志在必得的晉君豈會在最後關頭打退堂鼓?——司馬炎,其實你根本就無須自作多情,也不用如此忌憚。她連秦國皇后的寶座都不屑一顧,遑論晉宮的小小妃嬪!真正痴心妄想的人,是你!當年,她不費吹灰之力就為晉國鋤掉大害石凱,令你刮目相看,恨不得引為紅顏知己,就藏在你的深宮裡。可一首小詩,又讓你滿腹疑慮,生怕一不留神,她就‘滿把清輝灑天下’,再來便是‘渾濁乾坤由此轉’,搖身成了第二個武媚娘,禍亂你的大好河山!你這麼‘君子度淑女之腹’倒也罷了,千不該萬不該又鼠首兩端!才從望鄉回來,你就密令晉國的高門子弟相繼向嬴氏求親,搞得轟轟烈烈,惟恐天下不知。如你所願,她那樣高傲的脾性,如何忍得那些蠢材的羞辱?自然麼,她的反擊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