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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救過你我性命,縱然之前之後仍有舊怨新仇交織不清,但又如何能抹殺她曾給予的恩情?阿鳳,你若不是一般樣念念不忘,又何苦費盡心機將她弄來燕國?既然得手,又何苦殘其肢體,將她弄得半死不活?阿鳳,我還是那句話,你真恨她,索性就處死她,將其頭顱高高懸於燕京城牆,不獨能重重打擊蒙政,亦能叫才吃了敗仗的大燕重振國威,日後也好捲土重來麼。”
慕容隼眯起眼,灰眸中閃出怪戾的光:“璨,你要激我麼?”
王璨苦笑:“我激你做甚?嬴湄當初贈你的話,你都忘了?”
慕容隼沒有接茬,只調開目光。
王璨長長嘆息,慢聲道:“為君者,必得心懷仁念,大肚能容。沒有仁念者,又豈能贏得民心;不能容人者,又豈能納取人才?民心和人才兩失者,又何以奪天下?’阿鳳,此為金玉良言,你為何充耳不聞?往常,我們每每論及蒙政重用於她,你總是嗤之以鼻,實則你心底何嘗不知,她乃真才實學,且天下少有。能得她效命之輩,何其幸也。這樣的人,在朗朗乾坤已成傳奇,聲望之高,恐遠遠出於我們所料。自然,天下大多淺薄之徒談及於她,不出鄙薄嫉妒一類,然在有識之士眼中,卻視她為用人之標準。不然,當初司馬炎又何苦渴望納她為妃,便是納取不成,亦還要暗中使絆;而明面裡,則不放過一切可與她修好敘舊的機會。阿鳳,你可別說你不明白此中苦心。目今大燕圖強,最是渴求人才,然燕之基業,乃為遊牧之民而成。這些人隨心散性,多不能深謀遠慮,只貪眼前小利。雖有你我攜手,但阻礙重重,難有大的起色。當此之時,你若能善待嬴湄,何愁天下士子不爭往歸之?然你如此這般,可叫他們怎麼想呢?天下皆知,她明明於你有恩,便是曾干戈相向,那也是各為其主,算不得非要爭個你死我活;可你下了這樣的重手,誰還敢來投奔?阿鳳,但凡得天下者,的的確確,要有大肚能容之量啊!”
慕容隼嗤笑,道:“你怎不比較孤是如何奪得江山?那時,你這般推崇的嬴湄何在?你渴求計程車子又何在?璨,恰是你輕視的遊牧之民助孤馬到成功,穩據疆土!”說到這裡,他瞟一眼榻上之人,又涼涼笑道:“璨,孤該說你是被琅琊王氏的酸氣燻暈了頭,還是說你關心則亂,方寸盡失?”
王璨終於青了面。他捏了捏拳頭,放輕口氣:“阿鳳,隨你如何想。該說的話,我已說盡,孰去孰從,你的江山,你自己定奪。”
言罷,他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偏偏人還未跨過門檻,迎面風大,簌簌吹落一地桐花。王璨心思微動,回過頭,淡淡道:“阿鳳,這滿院的梧桐因她而種,如今她來了,只等身子康復,可要領著她好生遊逛,莫要負了這七八年來的心思。”
慕容隼緊抿嘴唇,目光爍爍。王璨把頭一扁,倚門而長吟:
“鳳兮凰兮繞梧桐,雙棲雙飛齊比翼。
涅盤火中難相忘,夢底情深幾度回。
梧桐念舊花開落,春來秋去漸成空。
焦木為尾作琴絃,沉浮一世悔不得。”
慕容隼耐不住了,霍然起身,順手一抹,身旁的器皿便碎了一地。
王璨猶慢聲吟哦:
“梧桐琴絃撥情絲,弦弦掩抑聲聲思。
思盡絃斷泣飛血,化為碧色凝玉結。
鳳凰有知轉飛回,相看不厭是故人。
繞樹三匝依梧桐,捨棄九霄續前緣。”
慕容隼大步過來,聲音又粗又硬:“璨,你這樣突發風情,可是要孤應合取樂麼?”
王璨悠悠盼顧,道:“不敢,不過是觸景生情罷了。”
“哼,好一個觸景生情。璨,你一來,先是氣急敗壞的責備孤虧待你的恩人,這會又含沙射影,竟念起炎的舊詩;你究竟是要為誰打抱不平?”
王璨眨了眨眼,不緊不慢道:“阿鳳豈不聞民間有言曰,‘盼之切,恨之深’麼?”
“哦,怎麼孤聽說的是‘愛之切,恨之深’呢?”
“阿鳳明白就好。這世道上的事,本就是莫名其妙的多麼。”
慕容隼雙眉一斂,聲音頓冷:“王璨,你拐彎抹角,到底有完沒完?”
王璨取下鬢邊簪著的梧桐花,幽幽道:“阿鳳,司馬炎為晉國太子時,在東宮植滿梧桐。你如願成為燕帝后,卻是到了第二年才想起一般樣的種植此樹。外間都道你是舊情殷殷,又有誰能料到,你不過是聽聞南下的線人說及嬴湄當年滯留波陽時,曾與司馬炎梧桐樹下賦詩唱合,才起了這樣的念頭。這些年來,你常拿嬴湄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