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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片刻，他忽然向路邊招了招手，大吼道：“停車！停車！”
計程車停了下來。
“大哥，請問你要去……”司機習慣性地探出頭來，但一見到趙子龍的臉，頓時中槍般地哆嗦了一下，就立即縮回了腦袋，開著計程車狂奔而去了。
趙子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他坐在路邊，一言不發，小蕊不由得也黯然神傷，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輕道：“你不要再難過了，我也已經失去了家，但是，你不覺得這樣會更自由嗎？我們可以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不必在乎別人，真正過著屬於我們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這樣難道不好嗎？”
“現在整個城市的人都以為我死了……”趙子龍忽然抓住了她的肩膀，聲音淒厲地道：“你知道一個人的身份就此在世界上消失，成為一個誰也不是的人，是種什麼樣的感受嗎？你體會過嗎？你只是不能回家，而我，卻是永遠失去了我所熟悉的世界，你懂嗎？！”
小蕊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低低地說：“那麼，你為什麼不想辦法把它找回來呢？總會有人相信你的，至少我可以為你證明，你還是你。”
“可是別人不相信，我需要的是他們相信啊！”趙子龍眼光黯淡，盯著手中的手機，神情忽明忽暗，但始終一言不發。
他再次試著撥通了手機，是李建的號碼。
“我是趙子龍……”
電話那邊傳來了一聲嗤笑。
“別說你已經死了，就算你還活著，我也永遠不想在見到你！”
他無奈地苦笑，“你看到了吧。”
路邊忽然飛過一輛賓士，趙子龍想都未想，便撲了上去。
小蕊驚叫一聲，“不要！”
趙子龍心中此時萬念俱灰，他只想一死了之，真正徹徹底底的消失，總比生不如死要來得痛快一點！
賓士似乎可以未卜先知，居然在他還未滾到車前的時候，就立即戛然而止。
司機看了看趙子龍，嘴角忽然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趙子龍，你想死還沒那麼容易，你知道為什麼嗎？”
趙子龍吃了一驚，顧不得身上的灰塵，猛然衝到了車窗前，顫聲道：“你說什麼？你叫我什麼？你認得我？”
司機帶著墨鏡，墨鏡後的眼睛卻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光芒，“上車吧，如果你還想做回趙子龍，那麼，你就上車！”
“好！”趙子龍立即開啟了車門，衝了進去，這一刻，他感到已經遙遠的世界，又在向他悄悄靠近。
“還有我，等等我啊！”
小蕊立即也跟了上來，但司機卻堅決地揮了揮手。
“你不可以上車！”
“為什麼？”小蕊帶著激烈的抗議大喊道：“我和他現在已經無法分開，如果你要帶走他，就必須帶上我！”
司機回過了頭，帶著商量的口吻輕輕笑道：“怎麼樣？你做決定，如果你想做回自己，那麼就必須拋棄她！”
趙子龍此時只想找回過去，甚至不惜一切代價，他內心掙扎了一下，忽然大吼道：“走開！”
小蕊呆了一呆，目光中露出失望的神情，忽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趙子龍心裡一陣大痛，但仍然勉強冷靜了下來，對司機揮了揮手，“走吧。”
“只要選擇了一條路，就註定要義無反顧嗎？”
趙子龍想到這裡，無力地握緊了拳頭。
第二十章 異境
“小蕊，你不要怪我，我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並且，我不能只為你而活，我還有我的未來，我爸爸的未來，和我們家族的未來，但請你保重，我們總有一天還會相見的，到那時候，我相信你一定會原諒我的。”
趙子龍坐在後座，目光黯淡，他已經不知就這樣自言自語了多少遍，他想以此減輕心中的愧疚，並且他相信心有靈犀的傳說，小蕊一定會聽到的。
司機開著車，隨手按下了按鈕，輕柔的音樂緩緩飄蕩出來，趙子龍忽然感到心情變得寧靜了下來，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曲子，總之，它帶有著神奇的魔力，自己先前的一切所思所感，頓時都不存在了。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過。”司機淡淡地說，“可是從下一刻開始，你就必須完全進入狀況了，想要恢復身份，首先必須跟我們合作，明白嗎？”
“好。”趙子龍心不在焉地回答著，他並不感覺意外，沒有人會無償幫助別人，他也不想去追問是什麼事，因為，到了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