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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商量著將它賣給豬販子。河蚌在欄前看了一陣,那頭豬早已餓得奄奄一息,瘦得皮包骨頭的身上舊傷、新傷斑駁難辨。這時候它靜靜地趴在潮溼的稻草上,甚至不像是活物。
河蚌終於想起來這個地方為什麼眼熟了。
“劉沁芳。”她輕輕喚出這個名字,言語之間貓兒一樣的溫柔無害,似乎只是舊人道旁相遇,懶懶地打了個招呼而已。那頭豬卻猛然顫抖起來,它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站起身來,尋聲狂奔而至,已經被皺紋遮蓋一半的眼睛裡淚水滾滾而下。
河蚌伸出手想摸摸那頭豬,又嫌它髒,最後她握著清玄的手去摸了摸豬頭:“你還在這裡啊。”
那頭豬抖得像一片落葉,它不敢躲開清玄的手,又不敢靠近河蚌再惹她不悅,只能站定,一味流淚。
河蚌抬頭環顧了四周一圈,也嘆了口氣:“這裡……多少是簡陋了一點,千金小姐住不慣,我也多少能理解。不過你再適應一下嘛,住住就習慣了的。”
圈裡的豬哪裡聽得這話,但出乎眾人意料,它居然跪在了河蚌面前。一頭豬下跪,姿勢多少有點怪,但沒有人笑得出來,它眼中流出了兩行血淚。
河蚌這才懶洋洋地道:“淳于臨沒了之後,我身邊一直沒有人照顧,也著實很不習慣。我想找一個乖一點、機靈一點的僕人,只是劉小姐千金之軀,怕是幹不了伺候人的活。”
圈中的豬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它拼命衝到河蚌面前,一個勁兒低號。河蚌歪著頭聽了一陣,最後她也不知從哪掏出個海螺,右手一掐訣,但見那頭豬身上散出十點星星般的光點,漸漸沒入海螺之中。容塵子這才牽了她,臨走時也安撫了老餘家一番,賠了人家十一頭小豬的錢。
回到別館,河蚌破天荒地沒有睡覺。她將自己殼裡所剩不多的寶貝都倒了出來。裁玉為骨,以水為肌,做了個少女的身子。容塵子在旁邊看得啼笑皆非——倒也難得見她這般細緻。
河蚌將劉沁芳的魂魄揉進這副身子裡,但她也是有言在先的:“今日開始,你我關係便是主僕,為期五百年,五百年之內,你叫玉骨。我可沒有義務白救你的,所以日後若是我不滿意,你哪來的還回哪去。”
這時候的劉沁芳哪還有當初劉家小姐的偏執矜持?她跪伏在河蚌面前,身子瑟瑟發抖,四肢尚不能協調,著急之下更是連話都說不出來。
河蚌已經開始佈置任務了:“清點好我的隨身物品,做一個下人應該做的一切。給你半天時間適應現在的身體。”
劉沁芳站了幾次都沒站起來,還是清玄看她可憐,略扶了一把。她站起身便跌跌撞撞往外走,容塵子搖頭嘆氣:“她畢竟還是個孩子,你多容忍些。”
河蚌裁了半天玉,也真是累了,她伸伸懶腰瞪大圓圓的眼睛:“人家也是孩子,又不見你容忍人家!!”
容塵子:“……”
事實上,劉沁芳……也就是現在的玉骨並沒有等到第二天再履行她的職責。她用了一個時辰來適應自己的身體,那個河蚌的話她不敢不信,她真的害怕再回到那段恐怖絕望的時間裡去。
下午她便將河蚌的衣物、玩具俱都分門別類地整理好。河蚌雖然懶,卻愛乾淨。當天的衣服一定要好好清洗,尤其是衣物上不能裝飾太硬的東西。其次是要有一手好廚藝,能做很多好吃的,要討她歡心便容易許多。
玉骨小心翼翼地向清玄、清素討教河蚌的生活習性。
時間是最鋒利的刻刀,總是情無聲息地磨平世上最尖銳的稜角。
接下來幾日,是凌霞鎮的祈福法會。為了慶賀新生,除了高道論經【講】【法】,鎮長還組織了許多民間的娛樂專案,比如胸口碎大石、喉頭折鋼纖、空口吞碳火等等。自然也不乏許多賣金剛大力丸的傢伙湊個樂子。場面一時間熱鬧非凡。
晚上,河蚌正吃著玉骨做的烤魷魚,突然有幾個道宗打扮的人進了別館。這群人個個衣著嚴整、容色肅然,還有個老頭連鬍子都白了,看起來定是道宗有頭有臉的人物。
他們見到河蚌也是一怔,還是清玄迎了出去:“於琰真人,您怎麼來了?”
來者正是正一道的於琰真人,他在道宗地位尊崇,如今突然出現,想必也是出了大事了。於琰真人打量了河蚌一番,不由皺了眉頭:“汝師何在?”
清玄急將諸人讓入廳中落座,自有僕人奉茶。他恭敬地侍立於旁:“回真人話,家師近日主持凌霞鎮的祈福法會,這會兒正在沐浴更衣。”
於琰真人略略點頭,他與容塵子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