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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知徒勞,不免還是好言相勸:“師兄,如今你傷勢未愈,即使去了也……”
容塵子急怒攻心,披頭就訓:“也如何?師父臨終前將你與小葉交託於我,如今小葉若有不測,將來我如何見師父!”
他勉力起身,匆匆更衣:“都是我不好,明知劉沁芳有異,仍然讓她涉險!”他懊惱自責之餘,不免又憂心如焚。莊少衾眼見攔不住,只得御劍,同他一併趕至劉府,去認屍首。
劉府後園有個直徑十餘丈的天然湖,幾隻白鶴悠閒踱步其中。十一月末的天氣寒意漸濃,水面上沒有植物遮掩,十分空曠。
屍體就停放在湖邊,莊少衾不發話,劉閣老也不敢處理,好在初冬,氣味還不是很重。容塵子依舊著白色的道袍,因傷重畏寒,外面披了件竹青色的披風。他幾乎一步跨到屍首跟前,揭開白布時右手都在發抖。
白布下的屍體比他想象中還要難以辨認,因為泡得太久,整個五官都已經浮腫變形,那面板呈現出一種殭蠶般的白,眼珠似乎被魚群啃噬,只剩下兩個黑洞。整個屍體不見別的傷口,只是後腦勺被敲開一個嬰兒拳頭大的洞,不見了腦髓。
容塵子從屍體右肩一直摸到手部,許久方長吁一口氣:“不是小葉。”
莊少衾也鬆了一口氣:“如果那條蛇不是劉沁芳,那麼我們是不是派人搜尋一下劉府,找找真正的劉家小姐在何處?”他凝眸看了一陣湖中女屍,小心揣測,“還是莫非這具屍體就是劉家小姐?”
劉閣老也看不得這屍體死狀,接二連三的出事他已經是心力交瘁:“國師,這女屍老朽讓賤內認過,倒不似小女。”
容塵子沉吟許久,初冬的風帶著水氣撲面而來,撩動髮絲衣袂,殘草枯枝更襯出他的憔悴。莊少衾實在不忍勞他心神,然事關葉甜,顧慮也只能暫擱一旁:“師兄,我同那三眼蛇照過面,蛇皮幾乎刀槍不入,且又能吸食魂魄。如今她掩體被破,只怕會更加猖狂……”
後邊的話尚未出口,劉閣老已經接道:“容尊師、莊國師,不瞞二位,自上次這妖孽逃掉之後,凌霞鎮短短兩天時間已有六七人無疾而終。州官已然上報,只怕會驚動聖上。估計朝廷給國師的文書,兩日後就要到這裡了。”
容塵子五指緊握成拳,以袖掩口又咳了許久:“你覺得海皇當真能對付這孽畜?”
他看向莊少衾,莊少衾皺眉:“那個河蚌精的本事,我也未曾親眼見過,但這個人的實力毋庸置疑,若得她相助,儘快除了這東西,也能少些傷亡。”他眼中陰沉之色再現,“且她竟敢謀奪師兄血肉,幾乎害了師兄性命。待此間事了,這筆賬總得清算。”
容塵子神色沉凝如水:“我與她前情已清,此事日後不必再提。若她確對此事有所助益,我去一趟海族。”
這話一出,別說莊少衾,便是清玄、清素亦是反對:“師父,那蚌精垂涎師父血肉已經不擇手段,師父您這一去……”
容塵子擺手制止他們:“她為人極為膽小謹慎,此事非我親往不可。”
莊少衾還算冷靜:“如此,我隨師兄同去,如若情況有變,也好有個照應。”
容塵子搖頭:“我不是去同海族動武,三眼蛇隨時都會出現,你還是留在這裡。既然它是蛇,先找些驅蛇的方法,灑些雄黃粉、雀糞試試。”
行止真人聞聽容塵子到來,此時也趕來相迎,九鼎宮和清虛觀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卻一直暗中較著勁兒,特別是浴陽真人總看容塵子不痛快。只是如今大敵當前,諸人都知道顧全大局,是以浴陽真人也同容塵子見了禮。
葉甜生死不明,容塵子不敢耽擱,帶著清玄、清素直奔凌霞海域。
那時候淳于臨在巡視海防,河蚌吃飽了正躺在海面曬太陽。冬日的太陽照得人全身暖洋洋的,她有些困,翻個身打了個哈欠。
正想回海皇宮睡覺,突然天邊有人踏水而來,語聲清朗:“海皇陛下,久違了,別來無恙?”
河蚌一回頭就看到莊少衾,依舊著一身藍色的道袍,斜揹著寶劍,行止之間帶著一朝國師的卓然氣度。河蚌有些奇怪:“你怎麼會在這裡?”
莊少衾緩緩走近,一副為色所迷的模樣:“自上次海邊一見,小道對陛下仙姿一直念念不忘,如今得空,自然就前來看望陛下了。”
河蚌警覺地退後幾步,身邊漾開一圈水紋,橫隔在她與莊少衾之間。她突然高聲嬌叱:“臭三眼蛇,別裝了,我看見你的蛇尾巴啦!!”
面前的莊少衾表情突然變得很奇怪,“他”上下打量自己,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