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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還手持收妖的法器。河蚌大罵一聲,突然凝目望著眼前“容塵子”的眼睛,她的笑容甜美如蜜酒,“知觀。”
“容塵子”目中的光芒像被她的眼睛吸了進去,他的神情變得呆滯,似乎一舉一動都極為艱難。那雙蔚藍色的眼睛波光粼粼,如千頃碧海般浩瀚。
河蚌望定他,右手伸至背後,向門口的小道士們打手式——走!
小道士們只有看清玄,清玄也覺得房中氛圍怪異,但光天化日之下,道觀清修之所,豈懼妖怪?更何況他們若是走了,大河蚌一個女流之輩,怎麼辦?
想罷,他立刻從乾坤袋裡取了一張驅魔符,往桃木劍上一穿,一劍直刺那妖怪心臟。妖怪頂著容塵子的面貌,他第一劍還是有些手軟,未用全力。
但劍一出,如同刺入泥沼,全完受力之處。他全力施為,卻見那劍緩緩沒入容塵子體內,傷口合攏,全無異狀。而這一擊也喚醒了這個被河蚌攝魂術所壓制的妖怪,他怒目圓瞪,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個內修的神識所壓制。
河蚌自然感覺到他的反抗,那感覺不像是妖,卻也不是人。她緩緩展顏,諸小道士未正視她都覺得神色恍惚,那白衣上彷彿開得出花,花影重疊、碎雪飛揚,那姿容攝人魂魄。
這東西安靜了一陣,似乎想同河蚌耗靈力。但許久之後又開始掙扎——河蚌的靈力似乎無休無止,這一眼對望,久久無果。河蚌彎了彎指頭,清玄突然反應過來,一聲清喝:“搬水,快去搬水!”
諸小道士雖然不解,但仍是去了膳堂,很快挑了幾擔水過來。清水滿滿地放在河蚌身邊,河蚌身邊漾開一道水紋,衣裙漸漸泛出藍光,那怪物目中卻似乎要迸出血來。
又過了一刻,河蚌緩緩結了個手印,她的動作也很遲緩,但那個怪物卻似乎已經不能自控。身邊的水凝成了冰錐,河蚌緩緩攤開掌心,一顆粉色的珍珠流光般沒入冰稜深處。
河蚌咬緊銀牙,齒邊已經現了些許血痕,但都是咬傷所致,並無大礙。她努力聚氣,冰稜如箭,呼嘯著直接沒入怪物的身體。極痛之下,怪物的攝魂術也倏然解開。
河蚌素手微揚,輕飄飄地往後一退,連帶著小道士都被一股輕柔的力量卷出了容塵子的臥房。
秋末的陽光稀薄得近乎沒有顏色,大雁十來只在天際盤旋而過,天高雲淡。
那怪物突然發起狂來,雙手長出黑色的利爪,它用力地扒拉自己的皮,不多時全身上下就被它撓得鮮血淋漓。人皮被撕開,露出下面一個尖尖的頭顱,外形像蛇頭,卻又比蛇大上太多,且嘴裡上下三顆毒牙。河蚌突然就明白——方才八卦鏡裡看到的,只怕是它吃下去的食物。
蛇的惡習只咽不嚼,那東西死後不久,魂魄未離,是以會被八卦鏡照出來。
這蛇首人身的怪物淒厲地吼叫了一聲,有點像鐵器互相摩擦時的刺耳聲響。激得河蚌周圍的水紋四散開來,大河蚌步步後退,這東西看起來很嚇人,她雞蛋一樣脆弱的身體,實在不能與之硬拼。
而經過方才一番較量,那東西似也看出河蚌殼硬,不好啃,轉而便走向了小道士。清玄點了七個師弟臨時組成了一個四象法陣。但任何法器打在這怪物身上皆不奏效。
它的皮會吸食所有的兵器、符錄,不管是制妖還是制鬼的符法,對它通通無效。這一個來回,清靈就被它那一張大嘴叼在嘴裡了。清靈死命掙扎,但像是陷入沼澤、流沙一般,不過片刻便看不見影子了。
也不過眨眼的功夫,那怪物身上人的腔子像汽球一樣被撐裂,露出一條粗壯的蛇身,身上還裹著血色的粘液。河蚌緩緩往後退,見師弟被吞噬,眾小道士目眥欲裂,那蛇破體之後,額間突然又開一眼,腥紅中透出莫名的陰邪。
此眼一開,本來稀薄的陽光更是頃刻不見,連風中都帶著腥躁之氣。眾小道士莫名有些手抖,這蛇卻看向河蚌,它吐著血紅的信子,似乎對剛才被河蚌壓制的敗狀極度不滿。
河蚌年頭久,見過的妖物無數,但這樣以人形為卵的東西她是真沒印象。見它腹中還似有物在移動,河蚌一把抓過清貞:“想不想救清靈?”
清貞連連點頭:“想!”
河蚌避開那蛇中間的陰眼:“那你過去讓你吞,去!”
容塵子教出來的徒弟果然都正直,一聽這話,清貞幾乎義不容辭地就上得前去。眼看那三眼蛇正要撲到他身上,清玄一把揪出清韻:“慢!”他清喝一聲,連那蛇都停□來。
清玄看向河蚌:“陛下,清虛觀就只有清韻做菜最好吃,他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