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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放到石階上,開啟紙包,裡面有十幾個饅頭,還有十幾個肉包子,另外一大包荷葉包,裡面有滷牛肉、滷蛋、豆腐乾,和一隻白切雞。
錢老大聳聳肩,笑道:“小老兒和酒肉道士有這一鍋香肉,足夠吃了,你們沒有面食,只怕不大習慣,小老兒把小酒店裡的滷菜,和兩籠饅頭、包子都買來了,你們吃了之後,舀一碗湯,給裡面那個小女娃送進去,她傷勢未愈,只能躺著,不能起來走動,至少還要躺上一天才行。”
華惜春回頭望望狄少青,問道:“狄兄,你還吃不吃?”
狄少青道:“我方才已經吃飽了,吃不下了。”
華惜春道:“我也不想吃了,那就幫我拿進去吧!”
回身取了一隻空碗,舀了一碗肉湯,狄少青捧著一大包食物,兩人一前一後往裡走去。
狄少青雙手捧著東西,說道:“老哥哥方才怎麼拿回來的,光是這包東西,我就要雙手接著了,還有兩大壇酒呢?”
酒肉道士介面道:“錢老兒至少五隻手,比人家多了三隻,就是再多的東西,他都拿得起。”
錢老大喝道:“你少胡說,你才五隻手呢!”
這一天,平靜的過去,現在已經入夜了。
酒肉道士果然喝醉了,一個身子斜斜的躺在大殿前面的石階上,早巳酒氣醺天,人事不知。
錢老大說過,他喝醉了,讓他躺著,不能動他,一動保證吐得你一身狼籍,於是就沒有人動他。
階下一大鍋香肉也只剩下鍋底一點碎骨和湯了。
錢老大也不吃滷菜,獨自抱著一個酒罈,還在喝酒,他不像酒肉道士捧著酒罈往喉嚨裡猛灌,只是倒一碗慢慢的喝,所以到現在還沒醉倒,但也醉眼迷糊,連說話都已聽不大清楚,大概離醉倒也差不多了。
狄少青、華惜春已經到後進去睡了,也是錢老大催他們進去的,還說晚上只管睡覺,不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用起來,這裡的當家是酒肉道士,天塌下來,也不用別人管。
夜色漸漸深了,如今已是二更光景。
龍王廟外面,有了腳步聲,光聽那輕快而雜沓的聲音,就可知道人數還來得不少!
不,來的還是上午那幾個人,就是南北總館總教練霍天來,他身後跟著席勝衣、周友成、盲柏春、張振宇、婁良、鮑叔寒、馬樹椿等八人,一個也不多,一個也不少。
他們上午已經栽了一個跟斗,狼狽退走的,晚上居然還敢再來!
光憑霍天來,當然不敢再來了,但他還敢率著原班人馬再來,不用說一定是有人借了膽子給他,才敢來的了。
霍天來臉色深沉,手中還握著一柄雪亮的闊劍。他是這一行人中的領頭之人,自然走在前面,但他走到龍王廟兩扇已經破舊到不能再關的大門之前,腳下已經不自覺的緩慢下來。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他上午吃過虧,前後還沒過十二個時辰,自然不會忘記。上午他只跨進了一隻左腳,右腳還在門外,就被人制住了,這回,他走到門口,就先站停下來。
今晚月色可是不錯,如水月光,灑在地上,除上陰暗之處,就像大白天一般。
他只要稍微抬抬眼睛,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一大鍋香肉,鍋子已經翻了天,階前放著一大一小兩個空酒罈,大的足可以裝五十斤酒,小的也可以裝二十五斤,這兩個罈子空了,豈不是說酒肉道士和錢老大兩人肚裡,裝進去了七十五斤黃湯?難怪酒肉道士一個人雙手攤開,筆直擱在三級石階上(他不是躺,是擱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了。
三級石階上,還有一個人雙手抱著另一個大酒罈,蹲著打盹,他當然不是打盹,也是醉倒了。
這情形當真好笑得很,這兩人如果不是酒鬼,絕不會這副德性,醉得幾乎已經像一團爛泥了。
霍天來是南北總館的總教練,一身修為,稱得上江湖一等一的高手,就算沒有月光,這天井裡的情形,他也可以一目瞭然,何況如水月光,灑在石階上,連酒肉道士張大了口,沮角滴出來的口涎,都看得清清楚楚!霍天來枯瘦而陰沉的臉上,不覺閃過一絲冷峻的笑容,舉起右腳,又朝大門門檻跨了進去。他上午左腳先跨進去,吃了虧,所以這回改為右腳跨進去了,人總是有這麼一點忌諱,吃過虧,就換個樣兒,也好圖個吉利。
就在他右腳堪堪提起,正待跨入的當兒時,聽耳邊有人細聲說道:“喂,你怎麼又來了?”
霍天來猛然一驚,他是大行家,自己也會“傳音入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