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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色,讓見慣了美色的江霆砰然心動。他藉口大雪封道,下令大軍停駐於此地。又打聽到她家乃是此地富戶,於是藉故住了進去。他不自主的想要接近,想試著為她撫去眼中的憂傷。不曾想到,卻此因讓她陷入更深的悲劇中。
那時的他已是權傾朝野的大將軍,鼓足了勇氣向她一訴衷情。不想卻被她一語回絕,她冷冷地告訴他,她已有了心上人,訂了婚約。然後她轉過身絕然而去,沒有回頭,所以也不曾看到他眼中深深的失落以及怨恨。他是堂堂的大將軍,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也從未有人敢如此公然而的拒絕他。從不醉酒的他,在那一晚連飲了幾壺,酩酊大醉,誤闖入柳嫣的閨房……
如果得不到她的心,那麼就先得到她的人。總有一日,連同她的心也會一併屬於他!只屬於他!
他是得到了她,還以八抬大驕迎娶她入門。他不計較她的出身,給她大夫人的名份。可是卻依然沒能換回她的心。她只對他笑過一次,於是他一整天就高興得跟個孩子似的。可是那唯一的展顏而笑,也是為了哄他出去,好上演一出金蟬脫殼。她假借落水,跟那個男人遠走高飛。卻不知道,他為了她放幹了整湖的水,苦苦搜尋了半個多月,儘管所有的人都勸他節哀順便,他卻執意不肯相信她真的死了。
花了近三年的時間終於查到了她的去向,卻令他又喜又怒。喜的是她安然無然,怒得是她竟然拋棄他,跟別人的男人私奔!她看那男人時,眼眸中溫柔流轉,那樣動人,可是在看到他時只有驚恐。
他手握大軍,分明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那個男人殺死。可是他卻接受那個男人的挑戰,不為別的,只想讓她看一看誰才是真正的強者,誰才是真正能給她庇護的男人!儘管她背棄他,但他卻依然想挽回她的心。然而當她拼死撲擋在那男人身前時,他知道她的心永遠也不會屬於他。
上天何其殘忍,他只比那個男人晚了一步,卻再也走不進她的心裡。雖然他恨不得將那個男人五馬分屍,但他還是放了他。因為她說的那句話:“你放了他,我便跟你走。否則,他死我亦死!”柔弱如她,眼眸中的絕然之色卻讓人心顫。
他終於帶走了她,可是她卻喪失了所有的生氣。不再同他說一句話,趕走了所有服侍的侍女。只是守著那一方小院靜靜的渡日。哪怕是在病重之時,也不讓別人知道,甘心在無藥無醫的情況下一點點的拖死。她是解脫了,卻留給他永久的折磨。她真狠,從頭至尾,連一丁點的機會都不給他!
她清雅如梅,靜立於世。如果早知是這樣的結果,他絕不會伸手將她擷取。失去了天地的精華,即使有精美的瓷瓶相襯,也終會慢慢枯萎。
一切若只如初見那般的美該有多好?那樣就不會有後頭的遺憾。
江霆緩緩地睜開眼,那個沉長的夢終於結束。這一覺可真長,一天一夜又過去了。一抹金色的殘陽,自雕花朱窗前穿透落在漢白玉的地板上,折射著瑩瑩的光。天終於放晴,多晴幾天就好了,那樣長江黃河的水患危機就該解除了。一醒來便要開始操心國事,真不如不醒。江霆自嘲地想。目光一轉,這才看到床塌邊伏著一個人。雙目緊闔,殘陽正好酒在她的臉上,彷彿為她覆了一層金色的面紗一般,憑添了一份美麗。
“嫣兒……”江霆伸著顫抖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龐。這眉眼,這唇鼻,還有連睡夢中都深深擰著的眉頭分明與那個夢中的人一模一樣。嫣兒,我又做夢了嗎?只有夢中才能看到你。
似乎在感覺到了什麼,離憂的睫毛微微一顫,緩緩地開啟眼簾。看到床上的人醒來,她微微一笑,側過頭吩咐道:“陛下醒了,把藥呈上來吧。”
江霆眼中的欣喜閃而過,留下的只有淡淡的失落。這總歸不是她,她何曾會對他笑?離憂將他面上的神色盡收眼底,握住他已顯得有些枯老的大手,道:“爹,您又想到娘了麼?”
多少年了,她從未喊過江霆“爹”。本以為開口很難,可是此時才發現竟是這樣的輕易。其實難解只是心上的自縛,而那一聲“爹”也讓父女間的心結,在無聲中自解。江霆已有些昏濁的目光露出一抹清亮的光來。他掙扎了下,想坐起,卻發現周身綿軟,已沒有支撐他坐起的氣力。
“爹,女兒扶您起來。”離憂站起身,託著江霆的後背,讓他緩緩地坐起,又在背後加墊了個枕頭好讓他能舒服地靠著。
江霆臉上暈起一抹極淡的笑,饒是如此也讓離憂心頭一暖。自小到大,這是父親第一次對她笑。
第三捲風雲變 十年嘆 第十一章 前嫌盡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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