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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看天,望著西下的赤陽,長嘆一聲,低聲道:“大夢六十年,不過夢終有醒的時候。”沉默片刻,衝三人一揮手,道,“走吧,我這出去和他們把往日的恩恩怨怨了結了。”說完,他便抬步而去,步履堅定。君寶三人則遠遠地跟在他的身後,彷彿此時他身上有一種力量,使得三人不願離他太近。
谷外,一燈大師盤坐在路旁的一塊平坦山石上閉目養神,慈恩則站在他旁邊肅立,同樣閉目養神,瑛姑則顯得有些心神不定,要麼不停的在谷口走動,要麼就呆站在那裡,望著百花谷的方向沉思。
這時正好是瑛姑一陣走動之後,站在那裡望著谷裡的方向發呆。夕陽西下,金色的陽光將整個青翠的百花谷都染上了一層金色,整個來路彷彿一條金光大道,忽然就在這金光之中,瑛姑就看到一個人影、一個熟悉的人影,夕陽的霞光披在他的身上,使他看上去好像一位金甲仙人一樣,披著泛著霞光的長袍,一路微笑的向自己走來。
一時間,瑛姑像中了定身法,站在那裡一動也不能動了。眼前的情形使她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下午,同樣是一個夕陽西下的時刻,自己無聊之際,便想到後花園散步,一進門,就看到這樣一幅景色:滿園的花草都披上了陽光的金色,在這些金色之中,一道身形,站在花園的小廣場上,身著夕陽給他染成金色的道裝,顯得整個人像仙人下凡一般,那一刻,自己的心被震撼了,所有的事情便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一時間,眼前的景象和六十多年前的腦海中的景象重合到了一起。瑛姑的眼睛朦朧了起來,不知何時,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不過,這些瑛姑都不在意了,或者說都沒有注意到了。淚眼朦朧中,她只知道那朝思暮想的人正朝著自己走來,走到自己的身前來。腦海中,也只有一個聲音:他來了,他不再躲著我了。他終於來了,他不再躲著我了……
瑛姑終於聽到那熟悉到骨子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些年,你辛苦了,所有的痛苦都讓你一個人揹負了,是我對你不起!”
“不……沒有……”瑛姑只知道自己在不停的搖著頭,只知道眼淚漣漣,卻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以後再也不躲著你了,永遠陪在你身邊,永遠!”
朦朧的淚光中,瑛姑看到了他伸出雙手,撫上自己的臉頰,為自己擦著眼淚。瑛姑分明感覺的到,放在自己的臉上這雙手,他的雙手在顫抖,和自己的心一樣,在顫抖。忽然間眼前一陣清亮,卻是他為自己擦乾了眼淚,瑛姑的雙眼終於看清楚了,眼前這張曾在夢中千百次出現過的臉,這麼多年來,這是自己離的最近的一次看這張臉了,以前自己也只是遠遠的望著這個人而已,臉上依稀還有著當年的模樣,不過,他的眼睛也是紅紅的,瑩瑩的泛著淚光,眼眶微微有點腫起,看來也是剛剛哭過。這時自己的眼睛又模糊了,眼前的人影又模糊了。
“這莫非又是一個夢,夢又要醒來了麼?不——”瑛姑趕緊向前方的人影抓去,抓著他的手,不讓他離開,即使是夢。
曾幾何時,多少次甜美的夢,醒來都是空,而如今就是夢成真的時候。是真的,他的手還在我的手裡,他的肩膀,還是那麼真實,更重要的是,他的味道,還是那麼熟悉。瑛姑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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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谷外,一幅蕭瑟的冬日景象,而百花谷內,一派欣欣相容的春天景象,在這兩者之間,有兩個人雙手握在一起,四目脈脈相對,此時無聲勝有聲。此時的夕陽也受了感染,給眼前的一切都染上了溫馨的橙色。
眾人都在遠遠的的地方望著他們,不敢稍有響聲,怕破壞了眼前遲來的幸福。不知道為什麼,君寶覺得自己的眼睛有點熱;而旁邊郭襄也正在擦著自己的眼睛,不過嘴角帶著這甜美的微笑;楊過的雙眼也是瑩光閃閃,應是觸景生情,看到瑛姑老頑童他們有情人終團聚,想到自己和妻子了吧;而一燈大師和此恩大師則是在原處靜靜的念著經,應該是在為他們誦經祝福吧。
當夕陽完全墜落西山,西天只剩一片紅霞的時候,瑛姑和周伯通牽著手,走到了一燈大師和慈恩的前面。
一燈大師睜開眼睛,看著滿頭黑白頭髮的周伯通,道:“阿彌陀佛,周師兄這些年過得可好啊!”
周伯通沒有和一燈客氣,直接道:“段皇爺,我和瑛姑當年做出過對不住你事情,不過你也曾沒有救我們的孩子,算是扯平了吧。我們之間以前的恩怨就這樣算了吧。”
一燈大師道:“前塵如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