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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說:“都是假的。”
我鼻尖發酸,心裡也發酸,可是哭不出來,連淚腺都乾涸,什麼都是空蕩蕩的,我的人也是空蕩蕩的,五臟六腑都像是被摘了去,我問他:“就算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你也不會跟我在一起了,是麼?”
他很冰涼的說:“是。”幾乎是很突然的,流利的話語一長串的從他嘴裡吐出,“我沒有愛過你,所有的事情都是騙你的,所以你不用再執著了,你走吧,我也不想再看見你。”
我說不清心裡到底是傷心還是憤怒,只是覺得有一種疲憊似的絕望,我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他說的話這樣狠,可是我還是不肯相信,連假裝相信,我都說服不了自己。我問他:“如果我也是騙你的,你會難過嗎?”
他沒有回答,也沒有動彈,我說:“我就是一直騙你,我並不喜歡你,你也知道,是程子慧讓我去北京阻止你訂婚,那時候我媽欠了那麼多錢,走投無路。這局不是你設的嗎?那時候你在想什麼,是想看著我自投羅網,然後在把我的自尊踐踏在你腳下?還是純粹因為,程子良的東西你都想去搶?”我嘲諷似的說,“不過我很有職業道德,騙人我都會騙到底。你要演梁山伯與祝英臺我都陪你演,不就是錢嘛!你以為我想為你生孩子啊?這孩子我懷著就是為了錢!”
我說:“我回來拿錢。”
他藉著從窗戶裡透出來的光線看著我,他很仔細地看了我一會兒,說:“要錢?”
我繼續說:“是,知道為什麼我一直堅持不去醫院?因為我知道這孩子是我的籌碼。有他在,你就得給我錢。”
他嘴唇發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光線的原因,還是被我的話氣到。大約沉默了片刻,他才說:“錢在老地方,你自己拿。”
我走去主臥室,拉開床頭櫃,裡面果然放滿了錢,我拿起成捆的鈔票,胡亂塞進包裡。我關上櫃門,轉身看到蘇悅生站在門口。
我說:“我走了。這錢不夠,你再準備幾百萬,回頭我再來取。”
經過他的時候,我說:“別傻了,我根本就不愛你。在地中海的時候,也不過是騙騙你,所以我不會跟你一起離開的,也不會跟你去國外,你們家的人太煩人了,我也受夠了。”
他說:“嗯?”
我衝他吼:“我說我受夠了!受夠你們一家子混蛋!離我和我媽遠一點!你願意找哪個女人找哪個女人去!不要再說愛我,我覺得噁心!噁心你知道嗎?這孩子我馬上就去打掉,跟你有孩子,讓我覺得噁心!”
我回頭就走,他一直跟著我下樓,到了樓底下,看我開啟大門,他才說:“你要走嗎?”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一個人站在那裡,似乎整個人疲累無比,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喝了酒,但他的樣子跟孩子一樣,懵懂而無知,似乎我剛才的話,他都像沒聽見似的。
我說:“一個人心傷透了,是沒辦法補回來的。我從前是真的愛過你,但現在,是真的只想要忘記你。”
這句話才是真話,我心裡知道,他心裡也知道,他說:“原來是這樣啊……”他的眼睛裡有薄薄的淚光,他說,“那你回來是跟我道別的嗎?”
我忍住眼淚掉頭就走,他沒有追出來,而是站在那裡,看著我離開。我走下臺階,看到蘇悅生的跑車停在那裡,我滿心憤懣,卻不知道該如何發洩。我擰動車鑰匙就啟動了那輛車,從前的一幕幕在我腦海中閃現。
命運沒有告訴過我,假如一個人用力愛,也會愛得累了,愛到沒有辦法再繼續。
我沿著多彎的山路往下行駛,天已經黑透了,孤獨的車燈照亮茫茫的暗夜,風吹過山林,我想起一首歌。
當年我如何遇見他?在我最好的青春年華。把一次次相逢,都當成最美的童話。
是風吹亂了沙,還是沙上築起的壩。朝和夕,心和岸,原來就只是兩兩天涯。
就這樣算了吧,可是不甘心啊,誰會把一生的摯愛,撒開手放掉它。
就這樣忘了吧,可是緣分太淺,淚痕太深,每一個日子,都不可重溫。
把思念結成痴,把真的變成假,把往事變成傻……
才能說服自己,那是一個,永遠講不完的,童話……
山路狹窄,我將油門踩到底,跑車的引擎在咆哮,最後一個急轉彎,我沒能轉過去,也許是故意,也許只是單純的沒有踩好剎車。
樹木的枝葉迎面撞來,稀里嘩啦砸碎擋風玻璃,我最後的意識是,蘇悅生說要找一棵樹,把我所有的東西都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