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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的毒婦!”陸中昱當即勃然大怒,一陣風般便卷出去,徑自往長公主府去找福慧長公主為蕭氏討公道去了,自然也就不知道他才一走,蕭氏與平繡便對視一笑,志滿意得的收拾起針線簍子來。
陸中昱怒氣衝衝的方到得長公主府,迎頭卻碰上了陸文逐,對這個自己至今唯一的兒子,陸中昱還是十分看重的,見兒子向自己請安問好,便緩和了幾分臉色。
陸文逐本身便是個聰明的,見父親怒氣衝衝的過來,便知道定是來找母親吵架的,三言兩語間,便套得陸中昱說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先順著陸中昱的話說了福慧長公主幾句不是,待陸中昱怒氣再消退了幾分後,才好言勸起陸中昱來:“母親之所以這樣,說到底也是因為太過在乎父親的緣故,還求父親別隻看著新人笑,就看不見舊人哭,橫豎蕭姨娘屋裡多的是丫頭婆子,蕭姨娘大可讓她們幫著做,只屆時說是她親自做的也就罷了,若因此能讓母親心裡好受一些,大家豈非都省很多麻煩?”
又求陸中昱看在他和遠嫁了的陸明珠的份兒上,就委屈蕭姨娘一回,以後他一定多多照拂蕭姨娘腹中的孩子,畢竟也是他的親弟弟云云。
說得陸中昱轉怒為喜,掉頭回了聽雨軒。
蕭氏本以為會等來陸中昱說以後都不必理會福慧長公主了的話,不想卻等來陸中昱說讓她委屈委屈自己,象徵性的給福慧長公主做幾雙鞋,其他的就讓丫頭婆子幫著做的話,回頭一打聽,卻是陸文逐在壞她的事,不由暗自咬碎了一口銀牙。
咬牙之餘,不免想到,看來陸文逐在陸中昱心中仍頗有分量,若以後他隔三差五請了陸中昱過去,再製造機會讓陸中昱與福慧長公主又破鏡重圓了,自己連同自己腹中的孩子豈非都將處境堪憂,再無好日子過?
蕭氏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若是福慧長公主只是尋常的婦人也還罷了,哪怕陸中昱又與她在一塊兒了,自己也不必害怕,可對方是長公主,要捏死自己比捏死一直螞蟻難不到哪裡去,不讓陸中昱徹底恨毒了她,不徹底斷了他們再複合的所有可能,她以後豈非都別想再睡一個安穩覺了!
抱著這樣的念頭,蕭氏惡向膽邊生,竟對著自己的肚子下起手來,兩日後的一個傍晚,竟趁陸中昱不在,自己跟前兒也只得平繡一個人服侍時,狠狠將自己的肚子撞向了桌角,然後提前發動了。
她因自小身體不錯,懷相也好,雖然提前發動了,痛了一夜,到底還是於次日天明時分,順利產下了一個女嬰,只可惜她自己雖沒事,孩子卻因她撞得太狠,生下來一度沒了呼吸,還是穩婆又揉又打的折騰了半個時辰,孩子才發出了第一聲哭聲,卻細弱的小貓一般,隨時都有可能沒命。
看見女兒這樣,蕭氏不由既是心疼也是後怕,但事情已到了這一步,她總不能白白讓自己和女兒吃苦還什麼好處都沒得到,遂在產床上便哭了個昏天黑地,說自己對不起女兒,若自己當初不自檢下賤與人為妾,今日又怎麼會帶累得女兒早產,朝不保夕云云。
陸中昱聞言,又是心疼孩子又是心疼大人,想起昨夜蕭氏生產時的艱難和她那撕心裂肺的慘叫——當然,有一部分蕭氏自己有意誇大了,也令穩婆有意誇大了的因素在內。
平繡並另幾個丫鬟還有意在一旁添油加醋,說若不是姨娘要晝夜不歇的為長公主趕做鞋子,又怎麼會勞累過度,起身時一個沒站穩便撞在了桌角上,姨娘真是好苦命,就算是做小,誰家做小的都快要臨盆了還這樣晝夜不停做針線的?姨娘雖不算正經主子,姐兒總是正經主子罷,也要叫長公主一聲‘母親’,長公主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能這般狠云云。
把陸中昱原本只有五分的怒氣生生挑到了十分,只看了一眼女兒,便找福慧長公主的麻煩去了。
適逢福慧長公主才收到了陸明珠貼身媽媽揹著陸明珠送進京來的信,信上說武國侯府的大公子孟海納待陸明珠十分冷淡,一月裡也就五六日歇在陸明珠屋裡,當然,也有孟海納是戍邊將軍,一月裡必須有半月歇在軍營裡的緣故。
但另一半時間裡,他完全可以多與陸明珠親近,可他不但歇在陸明珠屋裡的次數寥寥無幾,就是那幾日,也非要到了夜深才回來,回來倒頭便睡,連話都懶得與陸明珠多說幾句。
這還不是最過分的是,最過分的是,孟海納早在邊疆納了一房貴妾,對方是那邊守備的庶女,也算是大家閨秀出身,不比尋常婢妾,陸明珠一時竟奈何她不得,在她手裡很吃了幾個暗虧,希望長公主儘快幫縣主想法子打壓那貴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