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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要敘不知道多少時間的舊了……陸明萱不由暗暗著急,再耽擱下去,只怕就不止伴香和陸明芙會發現她不見了,指不定連陸老夫人都要驚動了,著急之餘,又禁不住大為後悔,早知道她方才就不該耽擱那麼久,該點好長明燈後就離開的,如今可好,進不得也退不得,可該如何是好?
陸明萱又等了一會兒,仍不見那個元哥兒來,也不見外面的人有離開的跡象,不由越發著急,到底忍不住將桌布掀開一道縫,悄悄打量起外面的情形來。
只可惜她是蹲著的,因角度問題根本看不清外面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兒,只看得見對方在燭光下一動便隨著燈光改變顏色,如水般盪漾的七絲羅織就的精緻裙襬和蜀錦繡鞋上鑲嵌的龍眼大小的珍珠。
但饒是如此,也足夠讓陸明萱心驚了,她雖早已猜到對方十有*非富即貴,畢竟會此時出現在隆福寺還帶著下人的,想也知道也是留宿在寺中的人,而隆福寺又豈是肯隨意讓人留宿的?卻沒想到,對方豈止非富即貴,連七絲羅這樣貢品中的上品對方都能隨意穿在身上,鞋子竟還是蜀錦做的,就別提那上面的珍珠通體渾圓,一看便知是上品了,——京城裡能穿得起這樣一個行頭的,少說也得是四大國公府以上的人家!
可若對方是其他三家國公府及以上人家的人,聽得陸老夫人今日來了隆福寺,依禮該來拜見才是,就算不親自來拜見,也該使婦女來請安才是,怎麼白日裡她們竟一點訊息也沒收到呢?還有她們主僕所說的‘生而不養’、‘不得已離開了他’……她怕是已無意間撞破了對方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類似這樣的事往往都是知道得越多的人便死得越快,她方才為什麼就不早那麼一點點離開呢!
陸明萱正滿心焦灼之時,耳邊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下凌孟祈,不知道這位夫人星夜急召,所為何事?”
竟是凌孟祈來了!
火石電光中,陸明萱心裡已約莫明白了一些,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惟恐自己的氣息重了被外面的人給發現了。
就聽得之前那溫柔女聲激動的道:“元哥兒,是你來了嗎?我記得當初,你才只這麼高,想不到如今竟比我還要高出大半個頭了,我真是太高興了……”說著,已是泣不成聲。
凌孟祈半晌都沒有說話,大殿裡只聽得見女子輕輕的哭泣聲,另一個女聲則在柔聲解勸她:“主子今日終於得以與元哥兒團聚,該高興才是,怎麼反倒哭起來了?須知鬱氣傷肝,您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腹中的小主子考慮才是……”
又過了一會兒,就在陸明萱懷疑凌孟祈是不是已經離開了,不然怎麼會這麼久都沒有發生聲音之時,凌孟祈冰霜一般能凍得人打哆嗦的聲音總算響起了:“原來你真沒死,不但沒死,反而活得比誰都好……原來我小時候偶爾在祖母屋裡聽到的那些罵你水性楊花不要臉的話竟是真的,她們並沒有冤枉你!”
白日裡老國公爺打發人去錦衣衛衛所請凌孟祈告假出來幫著護送府裡的女眷至隆福寺上香時,他想著能趁此機會見陸明萱一面,所以雖覺得此事有異,卻並未放在心上,等到見過陸明萱並與之說了話後,他心裡安定了不少,便能騰出心力來想之前的異常來,畢竟定國公府名聲赫赫,自家又派了那麼多護衛護送,哪裡就到定要自衛所將他叫來一併護送的地步了?
及至晚上,他的這個疑問就更大了,只因陸老夫人竟打發了張嬤嬤親自去請他,讓他稍後來一趟供長明燈的偏殿,說是有人要見他,還叮囑他務必不能驚動任何人。
到底什麼人要見他,又是因什麼事,要弄得這般神秘?想來這便是老國公爺定要將他叫來隆福寺的真正原因了罷?
他倒並不擔心老國公爺會害他,老國公爺一向待他如自家的孫兒一般親厚,況話說回來,他又有什麼地方值得老國公爺要這般大費周章的害他?所以疑惑歸疑惑,他依然按張嬤嬤說的,準時過來了偏殿,且沒有驚動任何人。
卻做夢也沒想到,要見他的人竟會是他那在他一歲多時便已去世了的親孃,而且她看起來明顯過得很好,年輕貌美,養尊處優,身上穿的頭上戴的,隨便一件已夠普通人家豐衣足食的過上大半輩子了!
那他算什麼,他這些年來對母親的哀思與想念算什麼,他這些年所受的委屈與苦難算什麼?
還有他早年聽到家裡那些老婆子偷偷議論他娘‘水性楊花不知廉恥’時,鬧出來的一場場事又算什麼?
難怪父親會恨他恨成那樣,自來對他不聞不問不說,連繼母都要他的命了,他依然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