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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來歲,生得與小遲師傅極像的老者,又把自己這陣子新畫的首飾樣子給了他,並告訴小遲師傅,這些首飾打出來一個月只能推出三件,並將鋪子接下來的經營方略與小遲師傅商討了一番定下來後,眼見一個時辰已快到了,她必須得回去不然就該露馬腳了,這才被黃媽媽和小荔依依不捨的簇擁著,送到了門外。
陸明萱扶著丹青才在積芳閣門外站了片刻,陸家的車伕與跟車的那兩個婆子便先後回來了,給陸明萱行過禮後,便先後上了車,打道回陸家去。
彼時已近午時,比早間暖和了不少,街上的行人也因此比早間更多出了許多。
陸明萱的馬車在人群裡舉步維艱,好不容易才駛出梳子衚衕,卻在拐過彎後,被堵在了一片相對寬敞,但此刻卻搭了個簡易高架,擠滿了人,還有人在敲鑼打鼓念著:“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之類話,應是有人在賣藝的空地上,連像方才那樣慢慢的挪動都做不到了。
陸明萱撩起車簾的一角往外看去,見一時半會是走不了了,反倒不著急了,索性就那麼撩著車簾,饒有興致的看起外面形形色色的路人們來,說來她活了兩世,還從沒有過一次性看到這麼多人的時候呢!
看夠了行人,陸明萱漫不經心的循著不遠處的鑼鼓聲看去,然後她便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只因她竟看見了一個她萬萬想不到會見著的人,尤其此刻那人還站在高高的架子之上。
那人一張俊雅絕倫的臉與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格格不入,不是別個,竟是凌孟祈!
大年下的,凌孟祈怎麼會出現在中下層平民並貧民聚居的西四牌樓,還一身破舊短打的站在簡易搭就的高架之上表演雜耍,賣藝取悅路人?他這會兒不是應該在國公府,與國公府的一眾主子們吃酒看戲,玩笑取樂,盡情享受過年的喜悅與放鬆嗎?國公府的人知道他出來賣藝嗎?堂堂侯府嫡長子,就算不被父親所喜家人所容,也不該這樣作踐自己才是,他到底怎麼想的?他難道不知道他那張臉有多顯眼,很容易就會被人認出來嗎,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陸明萱滿腦子的疑問,第一反應便是過去叫凌孟祈自高架上下來,一問究竟。
她正想吩咐車伕自己要下車,高架之上的凌孟祈就似是有所感應一般,停下動作忽然看了過來,兩個人的目光瞬間在空中交匯了。
雖然彼此隔著不小的一段距離,陸明萱還是奇異般的看清了凌孟祈漂亮雙眸裡的難堪與屈辱,還有一抹一閃而過的哀求,陸明萱一下子想到了小年夜時陸文逐定要凌孟祈也與他們一塊兒玩投色子時,凌孟祈那紅得幾能滴出血來一般的臉和他眼裡隱忍的難堪,而此刻,他眼裡的難堪比當時猶甚。
陸明萱幾乎是立刻打消了要過去找凌孟祈一問究竟的念頭,他身為凌相之孫,堂堂侯府嫡長子,自貶身份來這邊賣藝必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而這苦衷十有*還與銀子有關,所謂“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他已經夠難堪夠屈辱了,自己又何必還要過去在他的傷口上撒鹽,讓他更難堪更屈辱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為人所知的那一面,譬如自己,不也不想人知道有關積芳閣的事嗎,凡事還是糊塗一些的好!
念頭閃過,陸明萱已放下簾子,將自己與凌孟祈隔成了兩個世界。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總算開始緩慢移動了,陸明萱不由暗自舒了一口氣,雖然隔著車簾,看不到彼此,她還是很擔心凌孟祈會覺得她是在躲著看他的笑話兒,如今總算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只是馬車才駛出沒多遠,陸明萱又突然改變了主意,隔著車簾命令車伕:“掉頭,駛回方才那個有人賣藝的地方去!”
車伕不明所以,跟車的兩個婆子也不明所以,賠笑問道:“姑娘這是怎麼了,敢是忘記買什麼東西了?不如說與我們,我們與姑娘買去?”
陸明萱只淡淡一句:“難道我做什麼事,還要反過來向你們報備解釋不成?”便說得二人不敢再說。
馬車於是掉頭駛回了方才那片空地上。
彼時人群已散去了好些,鑼鼓聲也已停了,還有人在拆架子,顯然是凌孟祈中止了賣藝,也不知道是不是與方才自己與他對視那一眼有關?
陸明萱忖度著,戴了帷帽正打算下車,就聽得車下一個聲音道:“這位公子看起來細皮嫩肉的,什麼不能做,怎麼偏來行這些粗魯危險之事?若是公子不嫌棄,我那裡倒是正好缺個端茶倒水的,公子不如隨了我去,雖不能綾羅綢緞,山珍海味,卻也是吃穿不愁,公子不妨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