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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宣打斷了齊靖安的道歉,招了招手,淡笑道:“在大魏境內救助大魏的子民,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談何魯莽?你做得很對。”
溫言安撫了齊靖安以後,夏侯宣看向那跪著的那人,迎視著對方那雙隱忍著傷痛卻依然暗藏鋒銳的眸子,說:“你起來吧,跪地苦求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即使我有心幫你,也不可能貿貿然地做決定。我不喜歡聽到類似於‘不答應請求就不起來’的話,你若以傷重的身體作為籌碼來行逼迫之事,非但討不到我的同情,反而會讓我看低你。”
聽聞此言,那人神情一凜,趕忙麻利地站了起來,站得筆挺如松。
齊靖安眨了眨眼,對當前的情況有了個大概的猜測。他把目光從心上人的身上移開,轉過頭來,細細地打量起了他救下的這個人:這是個看起來二十五歲上下的青年,肩寬體壯、膚色偏深;樣貌雖然稱不上俊朗非凡,卻是絕對的硬朗;再加上昨夜監督軍醫給他上藥的時候,齊靖安就看到這人滿身都是結實的肌肉——依他的閱歷來看,這人很可能是個豪俠。
之所以猜測此人是個身手矯健的豪俠,而非久戰沙場的老兵或者混跡街頭的潑皮,是因為除了新傷以外,他的身上並沒有多少傷疤,面板也不糙礪,便連頭髮也是烏黑油亮的——豪俠最大的特點就在於一個“豪”字,沒有家底的貧民是做不了豪俠的,老兵和潑皮混混的身體也不可能保養得這麼好。
“這位是我的謀士齊靖安,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把自己的情況跟他仔細地說一說,我幫不幫你,也要聽他的意見。”夏侯宣說完這話,便不再多言,把主導權交給了齊靖安——這人是齊靖安救下的,夏侯宣這樣做,正是表明了他對齊靖安的尊重和信任,也暗示了他並不介意齊靖安自作主張救人並且疏於稟告的行為。
心上人對他信任有加,齊靖安自是很高興,所以他立時打起了全副精神來應對眼前的人和事,務求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和疑點。
齊靖安救下的這個人,名叫秦連橫,可巧他還是齊靖安的老鄉,隴西人。秦連橫直言他是秦家商行的二爺,這個身份應該是真的:秦家商行的主人秦之縱是隴州幾大豪富之一,他家裡的情況在隴州幾乎是人盡皆知,想冒充他的二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據秦連橫所說,因為秦家的生意有大哥掌管著,家裡又不缺他的花銷,所以他本人確如齊靖安所料,是個豪俠:他從小到大都以練武遊獵為愛好,自十幾歲起就開始拉著一幫兄弟仗劍縱馬四方遊——這樣看起來,豪俠跟齊靖安這類四方遊學的秀才還稍有幾分相似之處呢。
不過豪俠和遊學者的差別還是挺大的,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豪俠們往往不愛讀書、沒有太多的學識,也不以出仕治國平天下為人生理想;大多數豪俠四周遊走只是為了玩樂交友、瀟瀟灑灑,並沒有更深層次的追求,而遊學的年輕人們大多還是想要做些實事的。
說實在的,豪俠的生活模式頗像紈絝子弟:只管花錢不管賺錢,反正家裡錢多。但按秦連橫所說,他既不欺男霸女,也不為非作歹,最多就是仗劍管管不平事,偶爾還會拿自己的錢去扶危濟難,所以老百姓們並不把他稱作紈絝,反而對他感官不錯——這樣的人,真可以算是豪俠的典型代表了。
然而,瀟灑歸瀟灑、仗義歸仗義,“豪俠”其實也不是什麼好名頭。
“俠”這個字,在大部分的大魏上層人士看來,幾乎是不含褒義的:俠以武亂禁,其中有錢、有人脈、名頭也響亮的豪俠尤其麻煩,因為他們很容易就能拉起一支隊伍、晉升為一方豪強,攪得天下不太平——所以高官貴胄們怎麼可能對豪俠持以友善態度?
事實上,如果說老百姓是喜歡豪俠多於紈絝的,那麼達官貴人就恰恰相反了:他們寧願這世上多一些欺壓百姓的紈絝子弟,也不願看到紈絝們都變成隨時可能叛逆的豪俠。
所幸夏侯宣和齊靖安剛好都對豪俠沒什麼偏見,否則早就把左一句“我是豪俠”、右一句“我真是豪俠”的秦連橫給趕走了:夏侯宣的價值觀是在平等的社會里形成的,所以他對各類人等都不會有偏見,只在乎單獨的個體品性如何;而齊靖安則是因為在外遊歷的時候交過不少豪俠朋友,也得到過一些無私而慷慨的幫助,所以他對豪俠這個群體的印象頗為不錯。
可現在的問題是,這位秦家商行的二爺,真的僅僅只是個豪俠嗎?
秦連橫大大咧咧地自我介紹了一番,話鋒一轉,正要道出他的遭遇和請求,齊靖安卻是忽然出言打斷道:“原來是秦二爺,當真幸會。”
齊靖安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