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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能夠遇上齊靖安,那人的運氣真是不差了。
隨行的軍醫共有七八個,他們的帳篷都聚在一處。見了來路不明的傷者以後,他們互相做了一番推諉,終於還是在齊靖安的堅持下推了個資歷最淺的學徒出來給傷者敷藥包紮,連藥和繃帶都不願多給……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齊靖安曾經見識過不少類似的情況,也可以理解軍醫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心態,卻還是免不了有些氣悶,便守在床頭監督那學徒救人,省得讓那傷者因為疏忽和怠慢而白白丟了性命。
好在那漢子足夠硬氣,始終吊著一口氣、保得生機不滅,掙扎著從閻羅殿前走了回來。當外傷處理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微微醒轉過來,半睜著眼嚥了幾口藥,還向齊靖安低低地道了一聲謝,而後才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
齊靖安又費了好一番工夫,總算說服這軍醫學徒讓傷者留在他的帳篷裡歇一夜、救人救到底。時近三更天,他終於走出了藥味和血腥味混雜的帳篷,深深地撥出一口氣來。
“喲,這不是齊大秀才麼,怎麼著,不過是在草地上打了個滾,也要來找軍醫診治一番?還真是金貴呵。”便在此時,一個人從隔壁軍醫的帳篷裡走了出來,可不正是吊著胳膊的紀彥平麼。
紀彥平的手肘因落馬而脫臼了,他自然是來找軍醫治傷的,又兼今日趕路太累,先前他便在軍醫的帳篷裡小憩了一覺,連晚飯都沒吃。這時剛恢復點兒精神、才走出帳篷,偏又碰上了齊靖安這個對頭,他立時就氣不打一處來了,甚至沒臉沒皮地學著他往日裡最鄙視的尖酸婦人一般譏諷出聲——其實話一出口,他已覺得很是不妥,想著齊靖安肯定會毫不留情地反諷一通,他竟隱隱覺得有點頭大:吵架其實很傷神,尤其他身為世家公子,原就不怎麼擅長與人爭吵。
好在事情的走向拐了個彎,齊靖安被那傷者勾起了一些不怎麼美好的記憶,又順帶著思考了一些比較深刻的問題,這時已完全沒有跟紀彥平鬥氣吵嘴的心思了,只淡淡道:“紀兄,你我本是一條船上的人,即使因為兒女情長的事而稍有嫌隙,也不應內耗。此番隨軍出征,我們可以奮勇爭先、比拼軍功,卻不該互放冷箭。否則只會讓公主煩心,甚至給她拖後腿,那又何苦?害人害己矣。”
紀彥平聞言一滯,氣勢隨即一短,心裡倒是暗暗鬆了口氣。所以他也不再挑釁,而是板起了臉,哼道:“好!我紀彥平文從大儒、武從名師,難道還會怕了你?就跟你堂堂正正地比一場,以平蠻之役的軍功論高下,我不放冷箭,你也不使陰招!”
齊靖安眉梢一挑,點了點頭,然後就很自然地伸出了手——紀彥平怔了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動作僵硬地跟他的情敵“擊掌為盟”……
瞅著紀彥平那彆扭的神情,齊靖安不自禁地暗暗一笑,忽地覺得這大少爺也沒那麼討厭了。說來他今天先是摸了心上人的手,現在又拍了情敵的手,仔細想想還蠻有趣的。
就這樣,這兩個都想做駙馬的男人定下了“君子之約”,然後平和地分別,各自回帳篷休息去了,一夜好眠。
而另一邊廂,夏侯宣為了駙馬的事,實在是睡不好覺了。
他真是萬萬沒想到,齊靖安竟然會喜歡上他——明明他一直以來都在好哥們的面前表現得豪爽大氣、很有男子氣概、一點兒賢妻良母的潛質都沒有,怎麼還會引得那哥們春心萌動呢?
夏侯宣並沒有因為木雕小人是男裝版的就懷疑齊靖安的性向,想來,他在對方面前基本上都是穿著男裝的,齊靖安對他的這副模樣最是熟悉,雕刻的時候自然也就按著這個模子來了,這不是很正常麼?
總而言之,夏侯宣下意識地認為齊靖安是愛上了透露身份以後的他、愛上了“豪邁大膽、直接求婚”的公主……這本就是最為合理的情況。
便是出於這種猜測,夏侯宣失眠了。
夜深人靜之時,夏侯宣閉著眼睛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手裡握著那個木雕小人,拇指輕輕地摩挲著那張雕刻得極為精細的臉,心潮湧動、思緒亂飛……齊靖安是否跟紀彥平一樣,都是看中了他的這副皮相?
這樣一想,夏侯宣的心裡就有些煩躁:這事兒不好辦了啊。
以夏侯宣的理智,他當然不會生出“膚淺的你只愛我的美貌、如果我沒了這張臉你是不是就不會繼續愛我”之類的矯情想法,一個人的容貌與整體形象本就是不可分割的,哪有那麼多如果不如果的?他素來認為生得美當然比生得醜要好得多,這毫無疑問是一個優勢。而且如若他長成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樣,只怕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