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嘰裡呱啦說了一堆。
由於醫生的耳朵上依舊戴著另一隻鎏金耳環,所以法老王的古埃及話扶蘇聽得一點障礙都沒有。扶蘇摸了摸頭上的短髮,還是有些不敢置信。他已經死了?然後又活了?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千多年了?
姑且不判斷這個衣著怪異的番邦男子說的是不是實話,扶蘇轉向一旁自他睜開眼睛之後,就沒有直視過他的畢之,下意識地感覺到對方的排斥與掙扎。
這是怎麼回事?如果這一切是事實的話,那為什麼畢之看到他醒過來會是這幅表情?這裡的一磚一瓦都是按照咸陽宮暖閣而重建,就算只是略略掃了一眼,也可以體會到對方重建這裡的心意。
扶蘇若有所思地眯起了雙眼。
“皇兄……”一旁的胡亥試著向前走了兩步,但卻莫名地停下了腳步。現在他的皇兄如他所願地醒過來了,但他能說什麼?秦帝國已經在他手上被活活糟蹋了,現在的皇兄還不知道當年的歷史,若是知道了,肯定會更加不待見他。
更何況,當年,雖然是趙高越俎代庖地下了斬殺令,但天下人都認為是他動的手。就連皇兄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怨恨的也是他吧。
醒了就好,他欠皇兄的不過是一條命,大秦帝國的皇位什麼的,他也是憑本事得來的,現在兩人互不相欠。
絕不承認自己無言以對的胡亥少爺,繃著一張臉,並未多解釋什麼,直接越過盤坐在地的扶蘇,朝門外走去。而醒來之後一直呆呆得看著他手中長命鎖的陸子岡,也不由自主地追著他去了。
一時間,偌大的房間裡,除了虛幻漂浮在空中的年輕法老王外,就只剩下老闆和醫生,或者說是畢之與扶蘇兩人。
老闆一直低著頭,看著地面的青磚花紋,就像是被抽離了魂魄的偶人,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他知道扶蘇在和法老王說著什麼,但他沒有分出精神去聽,心像是硬生生地被扯成了兩瓣,一邊是欣喜著時隔兩千多年的重逢,而另一邊則是良心道義上的譴責。
為什麼他剛剛在捏著亡靈書的時候猶豫了?為什麼會猶豫呢?為什麼要猶豫呢?
那麼,在他認為,應該正確的選擇是什麼?捏碎亡靈書?讓扶蘇的靈魂灰飛煙滅?還是期待扶蘇侵佔醫生的身體?
為什麼不能妥協?為什麼他需要面對的是這麼一道艱難地選擇題?
不是他生,就是他亡……
“畢之,吾現在所在的這具身體,是一個對汝很重要的人嗎?”溫柔的聲音從耳畔響起,老闆恍惚地抬起頭,注視著這個因為換了一雙溫潤的眼瞳而顯得有些陌生的面容。
很重要的人嗎?老闆認真地想了想,發覺自己無法否認。他遲疑了片刻,凝重地點了點頭。他沒有說話,因為面前的這個人身體裡的靈魂,對於他來說,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個人。
白皙修長的手指按向了他的額頭,親密得就像是在之前的那個夢中一樣,只是這次的指尖微涼。
“畢之,汝還是和從前一樣。陷入兩難之境,向來都是難以抉擇。”扶蘇細心地擦去了他額上的細汗,唇邊帶起了一抹縱容的微笑。
“沒關係,如同往日一樣,吾來幫汝選擇。”
“吾剛問過那個法老王,那人的靈魂應該棲息在吾頸中的水蒼玉內,暫時無礙。三日後的月圓之夜,靈力鼎盛之時,吾就把這身體還給他。”
老闆愣愣地看著他,慢慢鬆開了緊攥著眼鏡的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即使時間已經過了兩千多年,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幫別人做決定,而且不容他人質疑。
“那麼現在,還有三天的時間,不為吾介紹介紹這裡是何處嗎?”
和氏璧
三
老闆端著茶具推開房門,啞舍的這個店面是有地下室的,他平時就住在地下室中,這間地下室只有一間臥房和一處隔離開來的浴室。他的房間很簡單,除了古香古色的明代楠木拔步床之外,就只有一書架的書籍。這些很多都是古書,但卻並不是他特意收集,而是平日裡隨手翻看的。
自然,裡面有著各種歷史典籍。
他知道扶蘇的決定,三日後如果身體還給了醫生,那麼扶蘇的靈魂是絕對經受不住再一次魂魄附體的,所以連備用的身體都不用準備,老闆打算讓扶蘇的靈魂附在和氏璧或者水蒼玉上,好玉不光可以滋養人體,更適合魂體的修養。
這一次,他再陪她幾千年又何妨?
老闆一推開門,就看到扶蘇很不適應地翻看著手中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