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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榮抬眼正對上李晟的眼睛,如霜似雪的眼眸裡映著春日暖暖的陽光,清冷中流轉了幾分光華,“五皇子可是指溫二孃所煮的蒙頂石花?”
蒙頂石花是貢茶,照理宮中最是常見。
李晟搖了搖頭,“第一盞茶。”
溫榮瞭然輕笑道,“是顧渚紫筍,一味蜀道禪茶,盛京裡鮮少能見。”說罷頓了頓,想還是說了的好,“那日茶湯怕是叫五皇子見笑了,顧渚紫筍是伯祖母送與奴的,奴還未來得及教院裡茶娘子禪茶煮法。故那盞茶湯確是不盡如人意。”
李晟頜首道,“原是這般,那盞茶湯裡有極淡的蘭香,與某平日在宮中所用,甚為不同。”
溫四娘第一次言笑晏晏地與自己說話。
不知為何,溫四孃的笑容會令人心生了酸楚,分明精緻漂亮的似紋錦繡緞。可自己卻會思量那美麗繡紋下的千瘡百孔……
溫榮頗有幾分驚訝。平日在穆合堂,皆是用正宗禪茶道烹煮顧渚紫筍的,如此才將其的內馥蘭香調至而出,可那日黎國公府西苑的茶娘子。非但不會禪茶道,更在茶湯里加了重酥酪,蘭香是幾不可聞了,不想五皇子居然能留意到。
溫榮收回目光,垂首輕笑,“顧渚紫筍難得之處便是蘭香,可惜盛京裡鮮少茶娘子修得禪茶道。”
“溫四娘可也懂茶道?”那日黎國公府溫老夫人極力推崇了溫二孃。鮮少有長輩不偏疼嫡出兒的,若是溫四娘亦擅茶道……
李晟思及去年三哥說的軒郎落馬一事,黎國公府內怕是真有許多見不得光的隱事。
溫榮謙虛道。“不過略知一二。”
溫榮所言雖是謙詞。卻也非虛,畢竟溫榮的茶道技藝比之蜀道禪茶大師,不過是雕蟲小技了。
歆娘在旁說道,“榮娘茶道可真真是上佳,雖只嘗過一次了。可那馥郁的茶香卻叫人至今難忘。”
李晟垂眸端起五香飲,還未吃又放下了,目光落在溫榮如皎月般清麗的面容上,清亮裡夾雜了些許期待。
“對了,榮娘,先才你送與我們的可不就是顧渚紫筍?”月娘穩了穩神,心下有幾分不舒服。
溫榮點頭道,“是了,烹煮時只需加少許鹽,夫人精神不好,此茶對提神大有裨益。”
月娘痴望了五皇子一眼,決計說道,“榮娘,想來禪茶必是有獨特之處,不若榮娘與我們煮一次正宗禪茶,令我們開開眼界可好。”
為陳府娘子煮茶自是無妨,可五皇子……
房大學士肯與陳知府寫信,必是五皇子從中幫忙了,月娘的荷囊五皇子不肯收,自己亦無甚可做謝禮,倒不若煮了一道禪茶,只不知五皇子是否稀罕了點茶之技。
溫榮笑著點頭答應了月娘。
歆娘急急忙忙命人準備了風爐、炭、鍋釜等物,又照溫榮所言,自匣裡取了兩餅顧渚紫筍。
溫榮至案几前,將茶具整齊排開。
五皇子別院裡備有一套越窯秘色青瓷茶具,溫榮見時很是喜歡,釉色純粹獨特,青色裡泛了湖綠,與禪茶而言可謂是極配。
一切準備妥當,溫榮著手開始煮茶。
李晟悠閒地望著別處,餘光裡忽瞧見溫榮將茶餅直接放入緣邊如湧泉連珠的二次沸水之中,再麻利地將風爐裡的火減小了,動作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是十分嫻熟,似是常煮的。
煮茶素來是將茶餅放至茶碾子裡碾做細米,李晟自言從未見識過如溫四娘那般煮茶的,出於好奇,李晟不自覺地看向不遠處正全神貫注煮茶的小娘子。
爐中炭火映照在溫榮面容之上如霞光一般,不知何時,溫榮鬢角落下了幾縷青絲,略微擋住了盈盈杏目。
李晟雙眸微合,收緊了雙手……
隨著手中茶筅飛快地攪動,茶爐裡凝結起了金黃色的茶膏,溫榮用茶筅試了茶膏濃稠後,才用竹勺勺起,將茶膏仔細滴注於溫熱的清泉水上。
碧荷捧茶奉於五皇子和陳府娘子。
李晟揭開了秘色青瓷碗蓋,瞧見茶碗中的山水畫,登時驚豔,茶湯之上漂浮著千峰深谷、幽雅秀美的終南山,而籠于山間忽隱忽現的白雲,則在天際裡閒自舒捲。
畫卷旁勾了娟秀小字楷書,仔細看了是‘悠然見南山’五字,李晟望著神色無異,正同陳府娘子談笑自若的溫四娘,心中一動,面上卻一閃黯然。
月娘茶碗裡是凌寒而開的千絲金香菊,歆孃的是如意夏荷,亭亭荷葉下還有三兩錦鯉在戲水。
不消一會,茶碗裡畫卷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