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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是誇大其詞,畢竟在爭儲中被宮內人故意放話詆譭抹黑並非罕事。如今才知曉確有其事。
算來太子是前幾日才被聖主赦恩解足禁的,去年鬧得頗大的太常樂人一事才消停不久。
忽然自宮牆裡傳出幾聲嘶聲力竭的慘叫,聲音傳到宮牆外已是微弱,可仍令人不寒而慄。
太子殘暴,視下人命如草芥。
思及此,溫榮忍不住皺起眉頭,李晟將溫榮攬進懷裡,嘴角輕輕彎起,“榮娘,不用怕。”
溫榮垂下眼,目光閃爍,她並非害怕,只覺得頗為不公。太子行為荒誕,卻因他是嫡長子,故聖主縱然有廢立之想,亦遲遲無法下決心,長孫太傅等老臣甚至言“今四方無虞,唯太子、諸王有定分最急”,以此勸告聖主打消廢長立幼的想法。
二皇子李徵是嫡次子,照理勝算極大,無奈他奪嫡野心太過明顯,早早令聖主察覺和反感他暗中交結朋黨的行為,若非如此,太子被廢立後。儲君之位是非二皇子莫屬的。
前世的乾德十六年,不知具體發生了何事,聖主終於對太子死心,並下了易儲決心,緊接太子暗地裡準備謀反。
窮途末路的以卵擊石,自是謀反未遂。照聖朝律例連坐法,太子的朋黨翎羽俱被投入大理寺獄問罪。聖主雖不忍誅太子,也將其流放嶺南了。
溫榮暗自輕嘆,照理嫁於五皇子是相對穩妥的,可不知為何她心裡總隱隱不安。前世的事情她大多數只知結果。而不知其中的風雲變化。在令人眼花繚亂的政局面前。她有的終歸不過是淺顯的婦人之見。
宮車到了延慶殿外,李晟扶溫榮落車並於殿外等候。
很快太后身邊伺候的朱女史,滿面笑容的親自迎了出來,“太后請五皇子、五王妃進內殿說話。”
溫榮邁腳走進殿門。發現延慶殿比之往常多鋪了一層柔軟的紅錦地衣。
朱女史恭敬地與溫榮笑道,“太后昨日特意命人鋪上的,說五皇子和五王妃大婚,延慶殿裡也該喜慶些。”
溫榮展顏靦腆笑起,柔聲說道,“太后對晚輩最是慈愛了。”
“可不是,”朱女史笑道,“先才還在唸叨了殿下和王妃。”
走進內殿,溫榮看到太后半躺在墊了龍鳳紋錦緞的童子奉桃紋軟榻上。
跪於錦杌的宮婢。正用美人拳為太后錘腿。
晟郎與她是最先到的,溫榮鬆了一口氣。待巳時中刻,東宮太子妃、公主、王妃等晚輩俱會進殿拜見太后。
朝武太后睜開了半闔的雙目,面上先露出笑來,眼神是慈祥和滿懷關切的。
溫榮心微微一動。朝武太后對晟郎的祖孫之清,不管深厚,總是真的。且祖母疼她,若非知曉朝武太后確實頗為看中她,也不會那般容易地應下親事。
李晟與溫榮走上前行禮,溫榮身形端正平穩,雖因尊禮制而佩戴了滿身佩環珠翠,但能不發出一絲聲響。
太后吩咐擺坐,笑令親孫兒李晟坐在旁席,招手喚溫榮至跟前說話。
太后要起身,溫榮連忙上前小心將太后扶起。
朝武太后握著溫榮手端詳了好一陣子,連連頜首道,“好孩子。”
雖說見過太后許多次,可這般被拉在眼前仔細看還是第一次,溫榮羞赧恭敬地垂下頭。
“三年前在德光寺看到你第一眼,就知是有出息的孩子,比之德陽、丹陽那幾個,可是知事柔順體貼了。我是想多多召你進宮說話的,又擔心婉娘不悅,誤會我要搶了她的寶貝孫女去,”說著太后忍俊不禁,“如今還是讓李家給搶了過來,成了我的孫媳婦。”
說罷朝武太后抬起頭看了李晟一眼,讚許道,“晟兒果然是有眼光,昨日楊尚宮回來都與我說了,你二哥和三哥好不嫉妒你,宴席時恨不能將你灌醉,結果他二人先雙雙醉倒在席案下,一會我可得訓了他兩個,不懂事。”
溫榮臉紅的不敢再看朝武太后。
李晟在太后面前雖不會滿面笑意,但相較與旁人的冷肅,神情尚算清雅,“是了,還請祖母為孫兒主持公道。”
朝武太后聽言笑得合不攏嘴,眼角的皺紋也更深了些,“你這孩子,肯放下身段求祖母,祖母那件事不應允了?往後你是要好好疼了媳婦,否則漫說婉娘了,我亦是第一個不答應。”
李晟放下身段求的第一件事約莫就是賜婚。
李晟聲音清朗透亮,“兒定不負祖母美意,不會令榮娘受委屈的。”
朝武太后面上露出滿意又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