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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我腳後的熱水瓶頃刻間爆炸了,滾燙的熱水和內膽碎片濺了我一腳,而我頭腦空白地站在原地,一時之間竟然嚇懵了。
直到我對上沈姿震驚的眼神,似乎才漸漸回過神來,動作遲緩地低下頭去。
下一秒,我看見自己的雙腿迅速紅腫起來,被無數碎片扎破的面板開始往外咕咕冒血。
劇痛襲來,惶恐與疼痛感殺了我個措手不及。
我似乎這才感覺到痛,朝沒有水的地板上走了幾步,然而雙腿就跟不聽使喚了似的,舉步維艱。
我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桌前,冷冰冰的地板與我火辣辣的雙腿相觸,我渾身都開始發抖。
☆、第19章
思媛從廁所裡衝了出來,一見我這模樣,嚇得尖叫一聲,扔下毛巾就奔向我,“怎麼了?怎麼回事?”
我臉色蒼白地看著沈姿,而沈姿只是後退兩步,驚慌地說了一句:“不是我,不是我弄的!”
思媛立馬掏出電話打了120,然後蹲下身來抱著我,“嘉嘉別怕,別怕啊,去醫院了就沒事兒了!”
可是就連她的聲音都在發顫,又如何能夠安慰到我?
劇痛讓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死死掐著手心,忍受著一波又一波的疼痛感。
我甚至連怨恨沈姿都沒顧得上,只神經錯亂地想著:糟了,我的腿本來就不直,要是面板也毀了,這個夏天該怎麼過?
我簡直該為自己這不合時宜的幽默感歡呼雀躍。
思媛慌了一陣,才反應過來該給我的家人打電話,於是從桌上拿過我的手機,“嘉嘉,我給你媽媽說一聲。”
我的理智瞬間回籠,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要!”
思媛一怔,“你受傷了,好歹通知一下吧……”
我忍著劇痛,從她手上搶過手機,在通訊錄裡對著我媽的名字發呆片刻,然後終於翻到了陸瑾言的名字。
只響了兩聲就接通了。
他直接叫出了我的名字:“祝嘉?”
我勉勵剋制自己的聲音,可說話時還是有些發抖,我說:“陸瑾言,你現在能過來一趟嗎?”
他一怔,“怎麼了?”
“我受了點傷——”
他幾乎立馬打斷了我的話,“怎麼回事?”
同一時間,我聽到了剎車的聲音,他似乎在車上,此刻必定是調轉車頭朝C大駛來。
我聽著他急促的呼吸聲,忽然一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在他一連串的追問裡,我的眼睛忽然有些溼潤。
長這麼大,我從來都是健健康康的孩子,不曾受過什麼傷。而眼下,在我遭遇這種六神無主的境況時,竟然只能找他。
找一個與我毫無瓜葛的他。
我忽然覺得很悲哀,很無助。
偏偏在這種要命的時候,我變得無比脆弱矯情。
最後,我只說了一句:“你來了再說吧。”
等待的時間裡,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我疼得雙腿發麻,疼痛感鑽心,卻還要強忍住眼淚,因為我不願意在沈姿面前哭,也害怕直接把一直在陪我一起發抖的思媛嚇哭。
我甚至連罵沈姿的力氣也流失得差不多了。
***
然而我無論如何沒有想到的是,陸瑾言竟然先於120而來。
事實上,從我打電話給他,到他闖進我的寢室,僅僅過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他看見我遍佈創傷、鮮血汩汩的雙腿,然後看見了熱水瓶爆炸留下的一片狼藉,幾乎被震得呆了片刻。
然後他一言不發地俯身抱起我,一腳將門踹了個大開,用一種幾乎媲美跑步的姿態離開了宿舍樓。
我嚇得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慢一點,慢一點!”
而他嘴唇緊抿,臉色是我從未見過的緊繃與陰沉。
他甚至緊緊咬著腮幫,用一種視死如歸的態度抱著我往樓下衝,我險些以為他是董存瑞,而我理所當然的是炸藥包,即將被他扛去炸碉堡。
疼痛鑽心,在等待的時候我幾乎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可是眼下被他這麼一擾亂心神,我居然又順利地恢復了語言能力。
我在被他小心翼翼地放上副駕駛的座位時,回頭看了眼站在大門口驚悚地望著我的宿管阿姨,問他:“你是怎麼進宿舍樓的?”
他沒說話,確定我的腳沒有碰到任何外物後,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車的另一側,坐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