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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本該到這裡就結束的,然而在陸瑾言二十歲那年,錢璐瑤回國了。
這些年來她也談過幾次戀愛,可每一次都無疾而終,一直未曾嫁人。回國不久後竟然重遇故人,那個在她十九歲那年與她愛得死去活來的男人重新出現,幾杯酒下肚,這些年的思念與對婚姻的憤懣傾湧而出。
原來男人就算是踏入豪門,娶了嬌妻,也沒有比以前更好過。他懷才不遇,被妻子壓在下面,這些年來一直保守嘲笑,心有不甘。
而一經對比,他就發現了和錢璐瑤在一起的日子有多麼自在,再經過回憶的美化,從此都陷入了對她的思念裡。
不過短短几個月時間,他留下了一紙離婚協議書,與錢璐瑤一同離開了這個城市。
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祝辰山,我的父親。
其二:
陸瑾言二十一歲那年,跟隨導師一起參與心理治療的例項,以助手的身份與他一同出診。實習期間一共見到了三位病患,其中一位因丈夫的背叛與父親的逝世同時發生,遭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因此患上抑鬱症。
無獨有偶,這名患者的故事竟然和他在錢璐瑤身上親眼目睹的故事有所重合,在患者家裡為她治療時,陸瑾言發現她竟然就是那個故事裡的富家千金——被祝辰山拋棄的女人。
原本生活幸福、從未受過半點委屈的女人因為突如其來的雙重打擊一蹶不振,甚至因為抑鬱症太過嚴重,出現了幻覺,並且不能受到一丁點刺激。
偏偏她才十一歲的小女兒與父親長得極為相像,成為了刺激的來源之一。一旦見到女兒,她就情緒激動,甚至會不由自主地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
在此期間,與她青梅竹馬的程錚趕來陪在她身邊,並把小女兒送到了寄宿學校,試圖分開兩母女,杜絕她發病的可能性。然而小女兒因為思念母親,仍舊會偷偷跑回家看望母親,有一次因為躲在窗外偷看母親被發現了,女人一時受到刺激,竟然拿起花瓶砸向了女兒。
當時陸瑾言恰好與導師抵達屋內,震驚之下,他抱起十一歲的小姑娘去了醫院,卻在醫生縫針的時候發現小姑娘咬著嘴唇一言不發,哪怕淚珠已然沾滿睫毛、搖搖欲墜,她也沒有喊過一聲痛。
從那以後,他總是能夠在治療病患的時候看到那個小姑娘,她偷偷摸摸地回到自己家中,卻只能遠遠地看一眼媽媽。偶爾留宿家中,她還只能一個人待在臥室,不能出現在媽媽面前。
陸瑾言猶豫再三,撥通了錢璐瑤的電話,將這對母女的現狀告知對方,希望她能轉述給祝辰山聽。
然而祝辰山沉默很久,只親口告訴他:“麻煩你不遺餘力地幫她恢復起來,我現在過得很平靜,不能再回去,也沒臉再回去。”
祝辰山哪怕絕情狠心,也終究是個人,也有感情。從那以後,他時常打電話給陸瑾言,從後者口中得知女兒與前妻的狀況。
對於這個故事裡的主角,陸瑾言沒有資格評頭論足,也沒有那麼善惡分明的道德感,一定要去做什麼救世主。他只是儘自己所能地去幫助導師開導患者,時常將進展告知祝辰山。
而這期間,他一直默默地看著那個小姑娘,直到有一日去洗手間時,祝辰山忽然來電,而他擱在茶几上的手機被患者看到,至此,那些千絲萬縷的聯絡終於呈現在眾人眼前。
那個女人就是我的母親,而那個小姑娘自然就是十一歲的我。
整件事裡,陸瑾言不過是個局外人,可卻因此捲入了這場風波,被認為是祝辰山派來監視我媽的惡人。
我媽甚至在他的手機裡發現了他對錢璐瑤的稱呼是錢姐,認定了他來自己家中必定另有所圖,說不定是為了加重她的病情,要她永無寧日,這樣她也就無暇分心去找祝辰山算賬了。
我被這樣兩件事情最震撼,久久說不出話來。
該怪什麼?怪命運可笑還是世事無常?
我很努力地想要從父母的故事裡走出來,那對我而言已是過去,而陸瑾言才是我的現在與將來。
我問他:“那這一年半的時間裡,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當初那個小姑娘了?”
他抬頭看我,整個人的輪廓被落日最後一道霞光染成了橘紅色,又有幾分仙人下凡的神采,丰神俊朗、眉目生輝。
這樣的陸瑾言望著我,緩慢卻有力地點了點頭,“從第一眼看見你,我就認出來了。”
第一眼的判別力。
第一眼的愛情。
我想起了那夜他給我講的榮格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