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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覺得全世界的光線都暗淡下來那一刻,面前的人忽然一把握住我垂下來的手,重新把我領到了那處皺巴巴的衣角上,淡淡地囑咐我:“鬆手做什麼?握緊了!”
我失魂落魄地說:“握緊做什麼?你都不喜歡我了,我吃飽了撐的繼續賴著你嗎?”
話音到這裡忽然頓住,我又一次滿懷希望地抬頭看著他,無比肯定地問:“你是在逗我玩嗎?因為我半年前一聲不吭地跑掉了,所以也跟我開玩笑以示報復嗎?”
我拼命在心裡麻痺自己:對對對,就是這樣,快點說是!快點點頭啊!
然而天不遂人願,陸瑾言微微笑著,又一次搖搖頭,“我是說真的。”
撲哧。
心裡的那隻粉紅色泡泡又一次幻滅破掉。
我掙脫開了他的手,再次鬆開那處衣角,連毛毯也不要了,徑直往屋裡走。
“這 麼晚了,你要是有地方去,走的時候把門帶上就行。要是沒地方去,客房可以借你住一晚,只是客房沒有火爐,你把門開啟,客廳裡的暖氣能進去,這樣就不會被凍 著。熟人一場,也不收你什麼費用,只是念在今晚我一定會失眠的份上,麻煩你明天早上走的時候輕手輕腳一點,別吵醒我……”
我神志不清地碎碎念著,雖然連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在說些什麼胡話。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輕笑聲,我都懶得去分辨他笑聲裡帶著什麼意外,只是覺得煩,煩煩煩煩,煩死人了。
我現在只想埋頭在床上痛痛快快地睡一覺,最好睡醒了發現今晚就是個夢,根本沒有陸瑾言,也不會有破鏡重圓又再破的天雷滾滾。
然而陸瑾言及時拽住了我的手,在我繼續碎碎念著“操蛋的離床不足一米了你趕緊鬆手不然我揍你啊”諸如此類臺詞的時候,他略一使力就將我攬入懷中。
彼時,厚重的猩紅色窗幔在開啟的玻璃門前被風吹成水手頭頂鼓鼓的風帆,陸瑾言就站在那片風帆之中,眉眼安靜地望著我,唇邊還有一抹淺淺的笑意。
這樣的笑容叫我忍不住眼淚。
這樣的笑容和初識他的那段日子一模一樣。
就好像不管我遇到多麼難堪的事情,總是一回頭就看見了站在身後的他,他笑得溫柔美好,總是一次又一次朝我伸出手來。
我忍了半年的眼淚,今日一見面就開始瘋狂報復我。
而他就這樣攬住了我,在我耳邊低聲說:“祝嘉,我一點也不喜歡你。”
“……我簡直不知道你為什麼還要繼續放屁,真的很臭很傷人,如果你——”
“我愛你。”
“!”我霍地抬起頭來,像個傻子一樣盯住他,“你說什麼?”
“我愛你。”他靜靜地望著我。
里昂的夜空,里昂的白雪,里昂的冬日,里昂的一切一切都見證了這一夜。
我還在繼續掉眼淚,拽緊了他的衣角,“再說一次。”
他嘴角彎彎,“不是說我在放屁嗎?確定要我——”
“再放一次!”我迫不及待地打斷他,哭得像個傻子。
若是一個人這輩子註定要遭遇諸多磨難,才能讓幸福的時刻因為對比鮮明而濃墨重彩起來,那麼此刻,我感謝里昂帶給我這半年相思成災的時光。
我曾經矯情幼稚天真可笑瘋瘋癲癲痴痴傻傻,我曾經怨天尤人痛哭流涕麻木灰心喪失勇氣,可是既然老天使公平的,那麼如今,這半年的灰色時間也該走到盡頭了吧?
如果可以,請帶走我的頹廢和絕望。
因為我知道,有了陸瑾言,有了不喜歡我但是深愛我的陸瑾言,那一切都該畫上句號了。
今夜的里昂無月無星,寒冷異常。
但這卻是我來到這裡之後見過最美的里昂,雖無星光,但皎潔絢爛。
就好像全世界都亮起來了。
☆、第60章
這一夜;我和陸瑾言枕在同一個枕頭上,窩在同一床被子裡,呼吸著同一間屋子裡的空氣,側過頭去可以分享同一片夜空。
一夜又驚又喜又哭又鬧的情緒把我渾身精力都耗盡,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閉上眼睛就沉沉睡去的。而即便是在睡夢裡;我也緊緊抓著陸瑾言的手;於是這一覺也變得異常踏實安心。
次日清晨;當我睜開眼時,下意識地伸手一摸;卻只觸到空空蕩蕩的床面。
被子的那一側冷冰冰的;枕頭的另一半也徒留下了淺淺的凹下去的痕跡……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