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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的馮益那般信任,這會突然被皇帝傳召;又察覺到皇帝似乎不悅;心中便有些不安。
趙構挺直身子坐在御榻上;聲音冷峻道:“馮益、馮清犯過逃宮,立即令皇城司所有察子;緝拿二賊,死活不論!”他話裡透出森森的殺意;從枕邊拿起面金牌,遞給康履。
陳宥先是一驚,繼而大喜。
馮益若死,他就是皇城司的統領,若抓住肯定是“論死不論活”!
他恭聲應諾,從康履手中接過皇城司的御令牌子,叩頭領命而去。
趙構閤眼歇了一會,內侍端上藥碗後服了藥,便又睡下。午時醒來進了粥,又喝了一碗藥,躺在榻上時醒時睡,昏昏沉沉的不知時日。
次日凌晨寅卯之交,他突然醒來,一勁叫冷。宮女加了一床錦被,跟著又加了冬天的厚被子,趙構還是叫冷。
當值的內侍殿長張見道嚇得慌神,叫人去通報主管康履,又派內侍去請王院判。
王繼先今日不當值,但天子不豫他自然不敢離宮,昨夜就歇在醫官院裡,得內侍傳報後立即帶著醫生趕到福寧宮。
康履和張見道都侍在寢殿內,御榻前還升了火盆。
王繼先眉微沉,上前叩頭後給皇帝診脈,心中又是一沉:昨日尚不確定的症狀果然是發作出來了。
他示意康履摒退所有人,躬身低低向皇帝稟報病情。
趙構擁著幾床被子,半合著眼,嘴唇哆嗦了幾下,不知是冷得哆嗦,還是聽完病因心中惱羞成怒氣得哆嗦。
良久,他睜了下眼,“按症……開方。”眼有銳色地盯著王繼先。
王繼先叩頭,“臣謹遵陛下之意。”皇帝的病因他怎敢捅出去?——皇帝饒不了他,宰執們也饒不了他!
他躬身退出內殿,抹了把烏幞帽下的汗水,在側殿裡按症狀病因開了藥方,吩咐醫生揀藥煎藥。
約摸半個時辰,藥煎好了。趙構先進了一碗百合蓮子粥,服藥後便又躺下,問張見道時辰,吩咐康履宣佈今日罷朝。
今日是初十一,官員們清明休假已結束,雖然不用升常朝,但侍從官以上要在崇政殿面君。
聽聞“天子不豫”,兩府宰執都大吃一驚,立即同入大內問安。
眾臣才入福寧宮的寢殿,便覺一陣熱氣撲面而來。但見殿內的窗牖都緊閉著,殿內四周還升了螭虎大炭鼎,正往外蒸騰著熱氣。空氣很窒悶。
康履見宰執們的神態,就忙解釋,“官家怕風怕冷,所以燒了炭爐。王院判說,要保持殿內暖和。”
宰執們走近榻前,便見御榻前也擺了四五個炭爐,火光明晃晃的,熱浪滾滾,御榻前還圍著錦幔,一重一重的,密不透風。
眾臣嘴角都抽了一下,走到榻前時背心已熱出了一層汗,腦門也冒出汗來,隔著炭爐向御榻拱手長揖行禮,“臣等恭請聖安。”丁起問道:“敢問陛下聖體可安?”
“朕……尚好。”趙構在錦幔裡哆嗦。
丁起陡然目現厲色,轉頭瞪視康履和張見道,喝斥,“還不張幔?”
康履和張見道都哆嗦了一下,宰執有權察知天子病情,內宦膽敢阻撓、隱瞞的杖斃都有,二人趕緊上前捲起一重重的錦幔。
眾臣抬眼望去,便見皇帝擁著幾床錦緞厚被,面色一片青白,活似冬天被凍僵了的模樣。
“陛下!?”宰執們都驚駭了。
“無,妨。只,是,冷。”趙構強抑著不打哆嗦失態,說話一字一字的。
眾宰執面面相覷,丁起、葉夢得、胡安國、範宗尹相繼關問了幾句,便行禮退出寢殿,坐到福寧宮的前殿,吩咐康履將御醫傳來問詢。
不一會,王繼先滿頭是汗地從煎藥房去到前殿,向兩府宰執行禮,垂手恭立。
“陛下病情如何,是何病因?”丁起開口。
王繼先腦門上直竄汗,說:“陛下昨日肝陽上亢,急火攻心,臣先開了平肝補肺之方……”
胡安國陡然打斷他,“胡說,陛下分明是陽虛畏冷之症,怎會是肝陽上亢?”
其他幾位執政都點頭,皇帝表現出來的症狀,就是陽虛症:臉色蒼白,極度怕風怕冷。
大宋的文臣都通曉幾分醫理,蓋因本朝歷代皇帝重視醫藥之學,上行下效,文臣也以通醫為時尚,范仲淹曾道“不為名相,則為名醫”,歐陽修、王安石、曾公亮、富弼、韓琦等名相名臣都參加過古醫書的官修校勘,蘇拭、沈括、陳堯叟等都有個人收集的醫方著述,蘇頌還親自著有藥典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