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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那隱晦心思:衛軻若戰敗將如何如何……
不過趙構的腦子還沒有發昏,知道現下誰才是威脅他皇位的最大敵人,不是金國,不是衛軻——而是大江之北的那個同宗之朝。
相反,年輕的北廷皇帝趙諶(chén)對南面登基的康王九叔並無多少恨意,更多是嫉羨之心。
在去歲年中之時,十六歲的趙諶迎來大婚,按祖宗之法大婚即成人,可以親政了。雷動也確實還政了,上章辭去輔政大臣,僅以太師掌三衙(殿前司、馬軍司、步軍司)禁軍。然而三省和樞密院之上有丞相,雷雨荼總攬軍政要務,而三衙大權又被雷動掌持,趙諶的親政仍然同以前一樣,只是個空架子。
趙諶不甘又如何,他的細胳膊扭不過雷氏父子的大腿,而性格也繼承了父親趙桓的懦弱,雷動的威勢在他心中投下難以磨滅的凜懼,雷雨荼外柔內狠的手段也讓他膽慄,這麼一比較就忍不住羨慕起康王九叔的“好運”,既有宰執秉政謙恭,又有衛相持軍輔佐,君臣相得,比之他的境遇豈不好上百倍?
此刻,趙諶高高坐在垂拱殿的御座上,聽著殿下眾臣議論南廷北伐
戰事,心中不禁湧起復雜心緒。在這位少年皇帝的心底,正被殿下朝臣譏嘲的南廷國師衛軻仍然是那位曾經深得皇父信賴倚重的駙馬相公,在他心中有著深刻而清晰的印象,親切中夾雜著崇敬,尤其與雷氏父子一對比,這種往昔的印象便更加鮮明——儘管彼此已成敵對,但少年的心底仍然固執地守著那些能讓他溫暖的回憶。
趙諶瞥了眼站在殿首的雷雨荼,已是五月的天氣朝臣們都換上了夏衣公服,唯獨這位丞相還穿著深紫的夾綿官袍,面龐也依然是蒼白不見血色——據說這是陳年舊傷所致。
怎麼就沒病死呢,趙諶惡意地想。
他攏了攏神,便聽殿下的兵部尚書韓肖胄正奏道:“……南軍挾戰船之利,將士渡海飛至,奇襲攻踞兩城,恰如在金虜背上扎刃,令虜酋駭然不敢置信,其謀可謂膽大妄為,由此亦可見南軍艦船之利,我朝不可不防。”
戶部尚書張慤(qùe)介面,“南廷前幾年大力鼓動通商倭國,又互派使臣,應是早有謀劃,欲以倭國之島灣為出兵之橋堡。不過,如今渡海之計雖似成功,但脫不了孤軍深入之患,待金虜聚兵反撲,兩城便如孤堡,後勤難繼,白白折上數千將士。”
韓肖胄贊同道:“南廷陸地不接,大軍孤懸海外,縱使陸續投入兵力,但北地冬長,一旦冰封則艦船無用,水路不通,則糧襪軍資難以及時運達,且易遭虜騎伏襲,戰事勝局實為渺茫。”
所謂“勝局渺茫”的話已是說得比較委婉了——儘管南廷軍隊的渡海奇襲令人匪夷所思的成功了,但這個時代海洋乃危險不可深入之地,人們普遍對海洋懷有畏懼,而沒有陸地相靠的海外戰事自然不被人看好,戰爭和統治都是不智之舉,縱然南軍曾經兵壓三佛齊並轄治華宋之地有了成效,但在北廷朝臣眼中,那是南洋小蕃不堪一擊,豈可與女真這等強虜大國相比?事實上,自從南廷出師遼島,北廷朝野就多有嘲笑南廷為圖爭功、爭面子的愚蠢不智,遑論是比遼東半島更加遙遠的曷懶路?
“……南面是為爭功而利慾燻目也。”
又有大臣斷言,“衛軻自大妄為,不顧利害慫使遠征,縱有小捷在前,必致大敗在後。”
這似乎是眾臣的公論了,時任籤書樞密院事的唐重卻懷著慎重之心,出列奏道:“南廷衛軻非徒有膽勇而無謀略之輩,既敢揮師遠進,必有所恃,不論南廷出兵是爭功還是拓疆,我朝都不可小視。
“再者,觀南軍在遼東島建關立城,水師配合步軍,疲擾金地,已有踞穩之勢;而金虜正在幽雲與西北之地三面作戰,遼島、曷懶皆為本部族兵,兵力有限,若南軍不急躁而進,穩守堅壘,未必不能持久——勝負還得觀後續,現下未可斷言。”
便有大臣立時疑道:“籤樞是否高估衛軻之能?”
唐重道:“兵家之道,寧可重敵,不可輕敵。”
這位樞密大臣是被雷雨荼一力簡拔起來的知兵文官,在入樞密之初就對執南廷軍事的衛希顏高度關注,分析其性格行事,定之為奇詭之道,往往不到結局難以預斷,判其行事便更多幾分謹慎,然此際他不欲與朝臣就此多作爭辯,跟著又奏議道:“姑且不論南廷出師海外愚蠢與否,但其參戰於本朝卻是有利,一則可分散金虜兵力;二則南廷兵力投入越多,耗費國帑越大,而佔地所得遠不如其失,長遠觀之,是耗其國力而益本朝也。”
眾臣一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