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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刻心。
衛希顏突然沉抑,心神震撼沉抑。
這男子,愛輕衣,刻骨入髓!燃蠟抽絲,至死方休!
這是怎樣濃烈的感情!痴狂得震撼卻又決絕得心寒!
白輕衣卻未回頭,目光依然遙望天際,雪清顏容似無悲無喜,清明眼神卻隱有薄霧。
良久,她回眸望向他。
“可有憾?”她微笑道。
“無憾!”他微笑回答。
兩人微笑相視。
男子英俊無匹的面容光彩神耀,彷彿宇宙間最絢爛的光團瞬間綻放,眩目刺亮,刺得人眼睛生痛,炙得人心頭灼燙。
衛希顏不由微微閉目,卻瞥見那男子如玉石琢刻的唇線突然溢位血絲,她心中一震,驚駭睜眼。
水聲輕響,小船突然掉頭而去。
那英俊絕倫的男子依然盤坐船頭,背影剛毅挺拔,卻給人一種絕烈的感覺。
衛希顏沉抑,心中突有種不祥之感,她不由低頭望向懷中清透似雪的女子。
白輕衣神色似疲乏無力,闔目倚在她身上道:“希顏,回吧。”
“好!”衛希顏壓下不安,抱著她躍下崖石,緩行迴轉。
到得竹閣中,日頭漸斜,兩人竟是在海邊坐得一天。
柳真奉上晚飯,仍是一色的清淡。白輕衣清晨只吃得幾口粥,一天過去,晚飯卻又只食得幾箸便停碗不用,微笑道:“希顏,我飽了。”
衛希顏蹙眉。
“希顏,你慢慢用餐,我去聽空臺坐坐。”
衛希顏看著柳真抱著白輕衣掠身飄入竹樓之頂的聽空臺,手中碗箸慢慢放下。
輕衣心亂了!
衛希顏面色凝沉。
白輕衣心境一向如雪清恆,如空邃遠,塵埃無著怎會突然生痕?
她隱隱感覺和海邊那英俊男子有關。
衛希顏慢慢走出房門,倚立於樓欄前,默默凝望閣頂靜坐的一襲白衣。薄暮下,西邊海面突然燃起一簇火光,徐緩移動,漸漸向海天遠處飄去。
她心中驚訝,正待掠上聽空臺,廊中衣袂風動,柳真飄立於她身側,目光望向海面,輕聲嘆道:“傲惜少爺去了!天涯閣之人,逝去皆歸回天地。”
傲惜?
衛希顏想起海邊英俊無瑕的男子,唇邊突溢的血絲,難道他就是傲惜?!
傲惜是誰?他為何會死去?她張口待問柳真,卻被突然飄起的清悠笛音打斷。
*****
海面上,巨帆緩緩降落,樓船隨著海風慢慢飄遊。
傲勝衣站在樓船頂臺,迎風當立,紫袍烈烈飛揚,突然一舉手中酒罈,長笑道:“傲惜,幹了!”一仰脖,酒水傾洩而出,一氣飲盡,哈哈大笑,勁擲而出,空壇“撲嗵”一聲砸落海面。
傲惜,海天銀月,星辰燦輝,天氣晴好,真是個好日子。
傲勝衣哈哈大笑,突然一個騰身躍上高高桅杆,右手指節擊杆長歌,歌聲豪邁,直入海天。
『傲惜,愛上姐姐,可有悔?』
『勝衣,人生當得快意,何來有悔!』
傲勝衣擊節高歌,卻在仰首狂笑間,一滴淚水,灑落當空。
情深不壽!傲惜,情深不壽!
你明明知得,為何不退一步海闊天空?定要如此決絕?
傲勝衣長空一笑,只是傲惜,便是你如此絕烈,仍然無法動得姐姐心志。
“天道者,至無情。”
傲勝衣長嘯一聲,衣袂獵舞。
姐姐,這世間至無情之人,便是你啊!
*****
清悠笛聲響起,飄渺如風。
衛希顏尚是首次聽得白輕衣吹笛。笛音似清如風,悠悠淺淺,音符單調,並無高低廻繞,卻似蘊含著天地間玄深的妙理,隨夜風輕揚於海面,似渺非絕。
月色竹臺,白衣勝雪,淡淡憂傷隨著清悠笛音,輕飄遠去。不是錐心的刺痛,卻讓人心酸發澀。
衛希顏凝立在樓欄邊,聽了一夜。
那是她一次見到白輕衣憂傷。
夜色愈沉,星月漸閉……再到紅日薄升,晨光淡暉。
她在樓頂竹臺吹笛一夜。
衛希顏默默佇立著,突然翻身掠上聽空臺。
白輕衣放下竹笛,緩緩道:“希顏,情之深,傷之切!”回眸看向她,目色意味深長,“情深不壽!”
衛希顏心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