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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雲家人均知這二人性子冷淡疏離,早已見怪不怪,歡顏談笑,氣氛絲毫不受影響。
葉清鴻微微抬眸,瞥了眼正被燕青叫囂著拼酒的衛希顏,雪玉般的臉色淡淡紅霞,眯眸笑謔,神采奕然,她腦中忽然便浮現出那人在白竹崖下的落寞神傷……葉清鴻眼睫動了動,眼尾餘光掃向執杯不語似笑非笑的名可秀,那雙明睿眸子裡似含著一絲瞭然。
她握劍的手指一緊,心中浮現猜疑……難道,名宗主竟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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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日暉隱去,銀月鉤起。
廳中酒席撤下,一家子又移到屋外松園。擺上案几瓜果小食,圍爐煮茶。
眾人分席圍坐,閒聊扯話,間或雜著師師和希顏的鬥嘴,燕青的插科打諢,嬛嬛的天真俏語,一園歡笑,不覺間夜色已深。
師師懷胎已七月餘,不耐久坐,眉間已有些神倦,卻賴纏著不肯去,燕青溫言軟語的怎麼哄勸都沒用。
衛希顏嗤笑一聲,彈起一道指風便點了她昏穴。燕青呲牙豁嘴,“希顏你等著,師師醒來可會與你干休!”衛希顏一道白眼,“小乙,知道什麼叫狗咬呂洞賓?”眾人鬨笑。
燕青扶著妻子嘿嘿一笑:“俺不跟你鬥嘴,你等著師師揪你!……七叔、三叔,俺帶師師先回了。”拱手唱了個喏,抱起妻子就往外走。
眾人見他那心滿意足樂顛顛的樣子又忍不住一通笑。
這對兒活寶夫妻一離去,喝酒逗趣的搭子便少了一雙。又飲了幾巡茶酒後,衛希顏見天已不早,便帶頭話別,眾人紛紛起身。
雲青訣斜睨了她一眼,哈哈一笑,對唐十七道:“七哥,他們都要成雙成對去了。看來,今晚只有我陪著你樂呵到底了。”
唐十七也打了個哈哈,手指在几案上有一搭沒一搭敲著。
衛希顏見狀焉能不會意,偏頭一笑:“清鴻,你和七叔、三叔多時不見,今晚正好月明風清,便陪兩位長輩多擺聊擺聊。”她說話間看著自家徒弟,眯眼點了點頭。
葉清鴻本極聰明,經羅霄山一事後又與衛希顏多了幾分默契,當即便會意,這兩位叔輩必是對衛師和雷動一戰有疑——衛師讓她據實以說。
她瞥了眼衛希顏,面無表情“嗯”了聲。
一干晚輩皆向唐、雲二人行禮道辭而去。
出得東院月門,轉出一道遊廊,便要分道,衛希顏等人又佇足笑語數句,方相互道安,各行歸去。
衛、名二人卻沒有立刻回松碧聽濤院,轉身走了幾步,見四下無人,相視一笑,騰身掠出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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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落入後山,漫步徐行。
夜深林靜,間有山溪蛙鳴,風中淡含花香,一陣有,又一陣無。
衛希顏神情早已斂為沉靜,不復席前聚歡時的朗朗之態。
她尋思著如何向可秀說谷中之戰,白輕衣之事避無可避,她並不想隱瞞,以可秀的明慧敏感也無法隱瞞。她頓了頓步,“可秀……”
名可秀卻另有心事,衛希顏輕輕叫這一聲她竟未聽見。
“可秀?”
“……希顏!”名可秀回神,纖手指了指天,微嘆,“星光滿天,明日定然又是大晴。”
衛希顏見她秀眉顰蹙,顯非隨口感嘆天氣,目光透過枝隙看了看湛亮星空,問道:“可有不妥?”
名可秀語氣隱憂,“希顏,今夏……或將有大旱!”
衛希顏聞言一驚,側眸望她。
名可秀聲音微沉,道:“今年開春起,江南、淮南多處州縣暴雨不停。蘇師兄夜觀天象,又卜易卦,道今夏必旱!……從四月入夏以來,京師周邊寸雨未降,淮南諸州亦是,大旱之勢已顯……”
她口中的“蘇師兄”自是指蘇雲卿,衛希顏曾數次聽名可秀提起——知天文、曉地理,擅觀天象測異變,鮮有不中。話出蘇雲卿之口,這旱情便十有八九錯不了。
“史載,旱極有蝗。”名可秀又道,“兩淮向為蝗災多發之地,我擔慮的是大旱之後,淮南又生蝗災……”
衛希顏微微皺眉,旱災雖為禍,但賑災及時得當,也不會鬧出大亂子,蝗災就麻煩了。這蝗害與地動,古人多認為是來自上天的懲誡,人間帝王有失德、或朝政不當,方會引來天罰。朝廷為平息輿論,有時連皇帝都得下罪己詔自譴。
趙構是否下罪己詔衛希顏不關心,但此事若被雷動利用,攻擊南廷或置疑趙構即位的正統合法性,便成了樁不大不小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