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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拿帕按了下眼,嘆著道:“衛國師是因懷念母親?……所以?”
師師拭了淚,道:“當年仇家勢大,舅舅衛先生為護希顏周全,以父女相稱,帶著她隱姓埋名,顛沛流離十餘載……終因積傷復發不治……希顏心傷哀慟,又感念舅父養育親情和悉心教導之恩,便一直未改衛姓。”
“……原來如此。”秦夫人嘆道。
方夫人點頭道:“養育之恩猶勝生育之恩,衛國師不易姓是全了情義,該當如此。”
大家感喟一陣。
“不對呀……”蔡夫人突兀道,“當年大娘子在哪?難道沒在令尊令堂身邊?莫非還有甚麼隱情?”
韓夫人目光立時如刺般探視過去。
除方夫人外,其他人當然也注意到了——雲大娘子的述說裡沒有提及她自己如何——卻不似蔡韓二位夫人這般急切,表露得咄咄逼人。
林夫人微笑道:“蔡夫人果然細心,不似咱們耳鈍神遲的,方才只顧緊張了,愣沒注意到。”
秦夫人呵呵笑,“還是年輕輕的耳朵靈便呀。”
師師向二位夫人略一斂首,面上依然是戚色,道:“希柳少時痴迷琴藝,因叔父就是琴技大家,所以一年到頭總有幾月是在叔父家習琴,恰巧避過了……”她神情一黯,頓了頓,方繼續道,“後來驚聞家門生變,叔父立即遣散家僕,帶我隱名避禍……又一邊尋找母親和希顏的下落……孰料這一尋,就尋了十多年,直到希顏名動京城,姊妹方得重聚。”
眾人又一陣唏噓。
何棲雲無語垂眼。師師,你不去編雜戲真可惜了。
一直靜聽不語的計夫人忽然開口道:“這等窮兇奸惡之徒實是可恨,僱兇殺人,禍人家破,國法不容,不知雲家之仇是否已雪,元兇可是伏法梟首了?”
方夫人一拍榻幾,義憤道:“這等惡徒自是當斬!”
卓夫人目光微閃,看向計夫人,道:“果真是住在大理寺衙門後院的,這張口道的就是律法。”
師師心道:這計夫人確是內隱鋒銳,一語切中關鍵——著眼的是元兇的身份。她微斂戚色,臻首輕點道:“有勞計夫人關切,蔡京老賊惡有惡報,餓死流徒途中,雲家血仇得報,先父先母當能瞑目九泉。”蔡京這老賊禍害人多了,多栽一樁也不冤他。
眾人恍然大悟。
方夫人重拍榻幾,“原來是蔡京這奸佞害人!”又解氣地笑道,“這老賊死得好!家抄得好!合當這樣!——讓他亦嚐嚐甚麼是家破人亡!”
座中有人便想起當年正是衛國師力主抄家蔡太師府,原來還有這背後的仇怨在;還有聽說太師府的蔡五待制當年心儀官家最寵愛的茂德公主,宣德樓上拜求尚主,最後卻是清聖御醫衛軻隱瞞女子之身當了駙馬——這蔡氏一門,也算是盡栽於衛國師之手。
這般回想之後,很多以前傳言中的隱晦之處,便猶如被一根明線串起,忽然都明朗起來——難怪當年衛國師要隱去女兒身入朝,難道要做那駙馬,這都有了緣由;否則如何能扳倒掌朝二十八年的蔡佞?
秦夫人拊掌感嘆:“……虧得茂德公主未被蔡賊之子尚去,不然公主的終身可就生生毀了。”
這話引開了頭,韓夫人跟著道:“還記得建炎元年,這京裡的流言傳來傳去,坊間的話本都演了好幾個,亦不知哪是真哪是假……”說著向前傾了傾身子,看了眼左右,壓低聲音問:“大娘子,這茂德公主當真……還在?”
師師在眾人眼目下抬杯慢慢抿了一口,在韓夫人直欲掐她脖子的眼神裡,這才道:“當年,整個東京都矚目希顏和金國國師的黃河一戰,希顏並無十足信心,然顧慮不能動搖守城的軍民士氣,她便瞞了整個帝京,亦瞞了公主和我……”
她遙嘆一聲,記起當年之事,嬌媚容顏似浮起惘然之態,“待從昏迷中醒來,才知已在去京百里的南下馬車中,這才曉得希顏在赴戰之前,已提前安排好一切,唯願我等平淡安然一生……”她仰笑收口,拿起酒杯抿盡,身後丫鬟執提再滿上。
“……茂德公主真的還在。”韓夫人直著眼。
師師卻瞪眼她:“韓夫人說甚?公主甚麼的早沒了,哪還有公主?”
韓夫人吃驚指著她,“你,你先前不是說……”
“說甚麼了?”她玉指捏著酒杯,媚眸流轉,吃笑道:“這世上只有雲氏三娘。”
韓夫人瞪目,愈發口吃,“雲,雲氏?三……娘?”
師師抬手喝盡杯中酒,粉腮飛霞,桃眸斜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