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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個時代的馬德拉斯還只是一漁村,大概有千餘人聚居在幾個樹屋群落裡,臨灣的海邊用捆捆原木紮成平臺伸出海外,作為停船的碼頭。畢竟,只是搭來方便漁民進出海,和龍牙港這種專門修築的商埠港不能比。
衛希顏等人在漁村停留了一日,用絲綢、陶器、糖霜換當地人造舟的硬木,和前番般派出壯實水手幫助當地土著砍樹,藉機深入陸地探查地形。
天將昏時,“商船”在土著人的熱情揮手相送下啟錨往南,駛向與印度南半島僅隔一道狹窄海峽的細蘭國(斯里蘭卡)。
次日亮更時分,遠遠可見細蘭國北部島的輪廓,那裡就是讓斯國政府焦頭爛額的泰米爾猛虎組織的根據地——賈夫納半島。衛希顏對這裡可是記憶深刻,她唇邊勾起抹笑,隱藏在其中的算計意味讓葉清鴻忍不住斜睨了她幾眼。
細蘭國的商貿港在西面。為了不與注替國的水師巡邏船遇上,“商船”沒有從細蘭和注輦之間的保克海峽穿過,而是從東向南再往西繞行至細蘭港泊岸。
細蘭盛產寶石,藍寶石紅寶石貓兒睛為諸國之冠。島上集市興盛,除了土著人擺攤外,還有阿拉伯人和宋商穿行其中。衛希顏等人上岸後,因出眾氣質和文士打扮引來不少宋商綱首湊前攀話,也有聰明的暗中揣測他們的身份。半日後,船上一行人都滿載而歸,返航龍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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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仲春二月,京城臨安猶在倒春寒,印度洋上卻是晴空暖日,雖有東北微風,對船行並無影響。大宋的海船在桅杆下使用了轉軸,能調整帆的角度,以迎合風向,而諸如三佛齊王國的海船的船桅卻是固定不能動的,一旦逆風只能全靠劃漿。而大宋的戰艦還有車輪,兩廂一上一下,三佛齊水師在船速上已是吃了虧,大敗而潰也就不足為奇了。
海船離港越來越遠,回望細蘭漸漸模糊。一隻只白鳥清叫著從高空展翅掠過,飛過處留下餘音嫋嫋。
海船二樓的船尾,頭戴軟翅幞頭、外穿對襟開衫的朱敦儒和葉夢得各舉著一隻鐵皮外殼的望遠鏡,向後觀望細蘭國碼頭——從鏡筒中仍然看得清楚。
“真是個好玩意!”葉夢得讚了聲,拿著這望遠鏡把玩月餘仍然百看不厭。
朱敦儒也一副愛不釋手的表情,“不知衛國師肯否割愛?……某等不白要,可作價買得。”
葉夢得略一遲疑,道:“某聽範遠輝(範汝為的字)說,這望遠鏡是軍供之物,每一隻領用都有編號,等閒不得外流……”
朱敦儒微咦一聲,“某聞主事紀源道,這望遠鏡也賣與海商?”言下頗有些不贊同的意味。
葉夢得搖頭,道:“那是少府監作院方推出的商用望遠鏡,和這軍用的自不能比。”
朱敦儒皺了皺眉,“此物為探察敵情之器,怎能流入商賈之中,若被北胡得去如何?”
葉夢得笑道:“都事且寬心,聽說這商用的望遠鏡是衛國師命少府監製出,只准賣與海商,購者皆留有契紙和身份文書,不得偽冒。況且,衛國師在軍機之事上的決斷哪有吃虧的。”
朱敦儒想起與三佛齊的和談,不由呵呵失笑,說道:“也是。”轉念,他退而求其次,“如此,某等便購那商用的亦可。”
葉夢得笑道:“聽說此物賣與海商三千貫一隻,還得在少府監拿號方能買到。”
三千貫?按時下銀兩對銅錢的比價,那即相當銀一千五百兩了!朱敦儒皺下了眉毛,“這海貿果然利厚。”方造就如許百萬千萬貫巨資的海商。
葉夢得豈會不知他心中所想,勸解道:“海貿繁盛,於朝廷有益。這些海商販貨越多,朝廷抽解的商稅越多。沿海州城猶賴海貿之利。”
朱敦儒將龍牙港和此行所見那些僻陋的印度蕃村對比,再對比廣州、明州、泉州這些市舶司所在州城的繁華,直如天淵之別,不由微點了下頭。
二人對視一眼,都呵呵笑開,踱著步子朝船首走去。
海上風漸微,樓船行得很穩。兩側舷欄上三三兩兩的屬吏高聲談笑,時而指點海面,興致頗高。見著都給事中和戶部侍郎過來,都拱手揖禮。
船首甲板上,一襲寬袖長袍的衛希顏衣袂隨風微拂,風姿灑脫如世外之人。她身邊的葉清鴻仍然一襲青緞道袍,抱劍立如風中勁松,又似冬日霜竹,清靜冷韌。兩人並立於船首,和諧美好如畫,讓人不忍瞬目。
朱敦儒和葉夢得不由頓步,心頭同時劃過一句:如此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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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的一對師徒正在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