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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途,讓他也生隱憂,若如這池永所說,成立州縣鄉三級公監會,對共濟會放賑施以公眾監督,實是防止賑糧剋扣的良策,且對官府亦無害處。
御史幾經考量後,只覺確是良方,一旦救災事畢,又可撤去,無有後患,便慨然允了此議,又對池永的公心連連道贊,信任下遂將公監會事宜交由池永全力籌辦。
這位陳姓監察御史回京後,因徽州肅貪一案聞名建炎朝,但此時他不知的是,很多年後,讓後世史學家記住他的,並不是徽州這場肅貪案,而是當年賑災中的一個小插曲——徽州公監會的成立。
當時,池永對御史道:公監會,為公開監督放賑之會。
池永說這話是半真半假,糊弄了御史。事實上,衛希顏所提的“公監會”,其真正意義是指“公民監督官府政要之會”。
她對名可秀道:“這只是一粒火種。”
“這粒火種或許要一百年、也或許要幾百年後,才能冒出火花!”當然,也有可能夭折。
但無論如何,有火種,就有希望。
作者有話要說:某西這半月卡文,寫好後都覺不妥,總覺在情節設計上有缺失。放了幾日,終於靈感一至,想到缺失的內容是什麼了~~~~~看來這寫文章是要放放才好呀~~~~~~呃,代價就是速度【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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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刀重懸
建炎二年仲冬,徽州賑案震動京師。
在孟冬尾時就有風聲,然皇帝宰相諱莫如深,御史臺刑部大理寺三司也避而不談,百官雖有風聞卻不得證實,於是朝中揣疑漸起,隱生暗流汩汩,但直到仲冬望日三司會審,這起子風暴方刮出來,立時攪得京城沸沸湯湯。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長了腿。這案子一曝露,京城很快人盡皆知。
這仲冬時節已生寒氣,北風颳得人顏面發冷,坊間百姓的憤怒卻如燒開了的水般,滾滾沸騰,罵聲一片。有罵貪官黑了心沒人性,有罵狗賊不得好死,有罵活該千刀萬剮、天打雷轟、幾世不得超生……一聲聲罵得狠罵得兇罵得毒。
不僅如此,還有一些百姓聚圍到臨安府前,擂鼓請願,要求青天大人嚴懲貪官。想來這都是朱蹕在京城的清名太盛,又傳聞平易近民,百姓竟不懼臨安府官威,自發而聚。這徽州的官案當然輪不到臨安府來審,但小民百姓不清楚,有明白的也故作不明白,反正這京城百姓都歸臨安府管,他們不找朱大人找誰。
臨安府被百姓鬧騰,三司主審之地的大理寺也不得清靜。讀書人較小民百姓明事,又腹有經書膽氣盛,直奔能作主的大理寺,要求對貪官重罪不怠。
來自坊間的罵聲和擊鼓鬧騰讓被賑案驚震的京裡大小官員看得瞠目,鬧不明白這些百姓都咋了。讀書人氣盛他們不以為奇,但這些街巷裡弄的似乎反應過激了。要說往常也有貪官犯案,怎不見民間這般激動?
京中有部司的吏員覷空了攏一堆嗑牙,道奇哉怪也。就有明事兒的吏員嘿嘿一笑,道破這其中微妙,“諸位,這徽州官員貪掉的賑糧裡頭可是有共濟會的份。你們想想,這共濟會的糧食又是打哪來的?”
眾同僚聞之恍然大悟,也有一個不靈醒的仍自半懵半懂,那道破機竅的吏員便從抽斗中翻出幾日前的舊報紙,笑著往那頭版一指。
這份報紙的頭條即是對徽州賑案的披露。
作為建炎朝的首樁貪汙大案,扼京城聞事喉舌的《西湖時報》自然不會錯過,但京報對這樁案子的報道報得頗為巧妙,沒有直接針對賑案,而是借了一則公告說事。
這則公告就是共濟會的賑糧公告。
——名可秀在出任會首之後曾立言,凡共濟會臻達萬貫之賑濟,必向公眾告之去向,以此督察。
《西湖時報》藉以說事的這則公告正是共濟會對徽州放糧的公示。於是,便自然而然牽出了徽官摻沙掉包的汙私事件,從而曝出徽州賑糧貪墨案。由來貪官人人恨,這其中貪的又有共濟會的糧食,讓行了捐助善舉的京師百姓在憤怒之餘又生出切齒之恨。不說那捐千貫萬貫的拍桌怒罵,就是那隻捐了十錢百錢的,也只覺噎了口氣,有怒難平。那捐出的幾個錢雖不多,也是他們幾日的嚼頭,卻被拿去餵了貪官,誰能不氣,誰個不罵?
報上又評論道:“這是濟民,還是濟官?”此語無異於推波助瀾,有人因怒道:若肥了貪官,不如不捐!應之者眾。
如是當知,京城民間的激烈反應實是來之有因。
這七八日間,民間罵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