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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重要和保密程度,標註急級和密級,其中除了“特密”等級公文外,其他都要先經掌書記過目,書寫節略糊貼於折本封面,方便樞相拿起來一眼便可覽知主要梗概;節略紙是造紙局定製的砑色六寸箋,分紫、朱、綠三色,依緊急重要程度降序,“貼綠”即指一般性公文,不需馬上處理。
衛希顏伸手拿起那份火漆公函,掃了兩眼,忖度荊湖南路生了何事,竟然需得用到“特急特密”?
手中銀紙刀利落剔了火漆封,取出內裡油皮紙封套的函件,再剔了封套口壓戳的漆印,抽出內裝的折本,方翻開看了兩行就皺起眉。
“報:沿海司劉知事、兵房陳知事到!”門廊下,周啁朗朗有力的嗓音穿透檀門的沉厚,打斷了衛希顏雙眉的對接。
“進。”
她抬眉示意劉正彥和陳規落座。
樞相公房闊大,紫檀大案的下方左右側都擺了同質靠背椅,椅間置紫檀茶几——方便僚屬議事時上茶;稍頃,傔人便提瓶上了茶湯。劉、陳二人都坐在公案下右側方,隔著檀幾,小心翼翼端著年前新出的蓋盅式茶盞,是哥窯獨具的金絲冰裂紋,一盅頂他們三月本俸,傷不起呀。
衛希顏閱完那份折本,忖眉沉吟片刻,將之置回原封套,另壓朱泥戳印封口——解封時若泥封並印記完整,就表明中間未被人偷拆。
她提筆在函封右側的“閱檔錄”下題行——
樞使衛諮報:左僕射丁、戶參葉。
擱毫置筆山,提起沉香小桘敲了記純金編鐘,清脆明亮的上揚音色穿透出牆,傔人應喚推門而入。
衛希顏將重新封好的荊南公函遞出,“呈丁相公;葉參政並閱。”
“諾!”周啁叉手一禮,雙手接過後躬身退出,閉門。
衛希顏抽了張空白的公文箋,箋上砑花暗印淺赤色飛凰,是她專用的公箋,紫毫落筆疾書幾行——
“汝司稟,武岡猺民生事,搶掠縣鎮草市,致死十餘,致傷三十餘,吾閱知。此諭:武安軍荊南總隊調軍圍寨,務求生摛一干嫌犯,不可輕易殺人,收押後暫不交付提刑司,速審清搶掠案由,急遞樞府候諭。衛。”
她用“生事”“搶掠”替代了稟折中的“謀逆”,又道“生擒”“收押”,李道雅若聰明,必然領會執行;若不聰明……她眸子劃過冷色。
她在“衛”字後加蓋官印小章,再以皮紙套函,提起小木槌敲了下金編鐘右側,響起降調的悅耳沉渾音色,何棲雲隨即從左廂門入。
“掌書,漆密。”
何棲雲應喏接去,走到公案左邊的攢邊雕漆文案後,取火漆封函口,並戳印騎縫章:“行樞使房”——表示此公函出自樞相公房。
“掌書,直遞即回:武安軍荊南路都統制,李。”
“諾。”何棲雲微微一笑,持函退出。
衛希顏說的是暗語。
“直遞”是不經由朝廷驛遞,而是由國師府親信侍衛親自快馬送達,通常是不欲為人知的秘密信件;或者是閱後必須立即收回,並當閱件人面毀掉。
“即回”的“回”不是說批覆的回函,而是“收回”:表明這封密件屬於閱後便毀的那類。
“即”表示最遲今日必須送達。
京城至潭州的驛道一千八百餘里,要在今夜子時前送抵李道雅手中,送信者必得是梁山“戴神行”般行走如飛,就算馬疲了人還能飛奔。
何棲雲立時就明確了送信人選:國師府親衛曹飛,諢名“草上飛”。
***
衛希顏翻開沿海司的折本,對剛吃完一盞茶的兩位知事道:“泉州水師的籌建方略,某已閱過,大體可行。”
劉正彥的精神立時一振,背脊挺了挺。陳規略略矜持些,抬手撫著三綹文須,畢竟這泉州水師建制屬沿海制置司,他的兵房只是輔助籌建。
“端美,元則,你二人下去後,按籌建摺子的大方向擬出詳細條陳,包括:建制規模的分步發展規劃,兵員招募來源和方式,水師船艦型級和數量配置,武官的配置來源,總預算和各項分預算……都要列得細緻,既合理又要可行。”
她看著二人,“給你們半月時間,有無問題?”
兩位知事對了一眼,劉正彥道:“衛相,這泉州水師統制的人選……不知您可有屬意?卑職以為,這條陳的擬訂最好有統制官參與,將來正式建軍時,便宜更全面更準確領會樞府諭意。”
陳規點頭贊同。
衛希顏便笑問:“你們心中可有屬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