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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子梁起垂頭喪氣的回報,腦中頓覺一陣暈眩,眼前一黑,差點昏去,趕緊強提一口氣,在花室中踱了一陣,頭腦漸漸回覆清醒。
童貫靠不住,朝中哪位權貴可用?
鄆王?梁師成搖頭,他在絕殺隱插勢力,若是失勢,這三王爺怕是歡喜得緊!
應奉局朱勔?梁師成想起這位因主事花石綱而深獲帝寵的直秘閣殿學士,但此人當初是因蔡京提攜而上位,和蔡絛交往密切;蔡絛卻已因茂德帝姬指婚蔡鞗一事對他便暗恨在心,此時不落井下石已是善哉,又豈會出手相助?
梁師成陰冷一笑,默思得一陣忽然又書下一道信函,交給梁起,叮囑道:“將之交到高殿帥手中!”
“是,義父!”
約摸一個時辰後,梁起滿面笑容回府,身後隨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
“小的禁軍殿前司指揮使高太尉府管家高河,拜見梁少保!”
梁師成見此人言語得體,眉目精幹,料想定是高俅親信,遂將早準備好的密摺匣子遞過去,沉肅道:“此物請交給高殿帥本人,勿得外傳!”
“是!請少保放心!”
***
宣和七年五月初一,御史中丞何慄上表彈劾少保梁師成偽造聖旨,朝廷震驚。
徽宗大怒,命大理寺親審此案,勒令梁師成閉門府中,禁軍班直守衛梁府各門,禁止府內人員外出,所需米糧菜蔬等物,皆由專人送入。
梁師成心中惶惶,多年沉浮於宦海的他,已經明顯感到危險逼近。
翌日,大理寺卿造訪問案於府上,言辭客氣,卻隱隱流露出證據在握的胸有成竹之態,似乎此番登門問案不過是例行過案,回頭便是雷霆一擊。
送走大理寺卿,梁師成回想當年他職領睿思殿,皇帝所有御書號令均由他手傳出,之後他找得一個擅長書法的親信模仿皇帝筆跡,造聖旨下傳到州府行納,州府外臣遠離帝京,不知底細,照旨進貢,所進之物全數進得他腰包,但他離開睿思殿後,已將那偽造小吏秘密清理,死無對證,若他咬住不知情,大理寺還敢強行上刑不成?
梁師成微微放心,又思得一陣,想起幾天前已將密摺交由太尉府管家帶給高俅,這高俅有否呈到陛前?他思來想去,終是隱隱不安,決心夜間親至太尉府一趟。
少保府外班直圍守,禁止府中之人出入,但以梁師成的武功,自是不將這些禁軍放在眼裡,就算他出入數回,這些禁軍怕還懵然其中。
他倚靠在雅緻幽靜的花室中待得半晌,直至天色暮黑,在花室中用完晚膳,方慢慢踱回臥房,召來義子和管家,吩咐任何人勿得擾他入寢,明晨若未拉鈴繩,便是尚未起,無需送食入內。梁起和管家喏喏應命退下。
梁師成緊閉房門,換上一襲褐色長袍,薄底快靴,腰中暗藏短劍,便向門口走去。
緊閉的門閂卻突然跳起移開。
梁師成心中一驚,立時止步,“什麼人?”
一個佝僂著背的身影緩緩步入房內,進得室內突然間挺直身體,目光凜然如劍。
“是你!”
梁師成怕黑,他的臥室內,便是睡覺也點著兩盞火燭。為恐睡夢中被人暗算,臥室的窗戶內均垂掛了雙層厚厚的金絲絨,外間月光照不進,裡間便是燈火明亮,也透不出半絲光亮去。
梁師成看清來人震驚無比,面容陡轉冷峻陰沉,“曲過,你闖進來做什麼?”
裝聾作啞十二年的少保府花匠身板挺直如山嶽巍巍,平凡的五官流淌湛湛光華,彷彿隱藏於幽谷深澗的極品蘭花突然傲現風姿於世間。
梁師成內氣凝聚到十成,盯著眼前完全不復佝腰木枘模樣的花匠,向後移了幾步,陰陰笑道:“好啊!竟能隱匿我府中十二年,好一個花匠曲過!”聲音陡然轉厲,“爾是何人?”
話音方落,梁師成突然側頭看向門邊。
“梁公公,這麼激動做甚?”衛希顏玉簪綰髮,一襲純黑的袍子襯得她秀美白皙的顏容益發清透如玉,袍袖飄拂間輕然步入,房門自身後無聲闔閉,將屋內一室光亮盡隔於外。
“衛軻!”梁師成心中一緊,腳下不禁又後移了兩步,靠近床榻,掃了眼“花匠”,又盯向衛希顏,陰冷一笑,“原來你們是一夥!”
“梁公公!”衛希顏徑自坐到書案前的紫檀椅上,無視梁師成的冷森目光,悠然道,“今夜本尊大駕光臨,是要和梁公公算一筆二十年前的舊帳!”
二十年前?梁師成心中一抖,再度退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