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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沁出,沒入淺藍色衣襟。
“可秀!”衛希顏心中疼惜,緊緊抱住她。
名可秀纖指攥得發白,“田幹!”
“田幹是誰?”衛希顏輕撫她背。
“郭藥師心腹幕僚!”
名可秀倏然挺直身,微吸口氣,脫離她懷抱走到窗邊,清冽語音將沉幕刺得冰寒,“名花流在河間府和真定府以北的情報線全數被破壞了。”
衛希顏突然打個寒噤,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名可秀沉吟一陣,轉身走近她,目色堅毅,“希顏,我要去北境一趟!”
衛希顏心頭急跳兩下,脫口道:“不許!”
她強行壓下那一刻的不安,倏然將名可秀拉入懷中,“敵在暗,你在明,我不放心!”
“希顏,我會帶人隨行。”名可秀目光幽幽沉沉,“我去送閒風最後一程。”
衛希顏心下自是知曉,以左閒風的身份突遭橫死,河北路必是人心惶惶,名可秀若不親至,將寒了屬眾之心,她既明此理,唯得暗歎一聲,不再勸言。
便聽屋外雷聲沉響,風雨欲來。
……
***
宣和七年六月初十二,東京。
皇帝突降罪旨,詔斥領樞密院事蔡絛『私編禁集,以蘇軾黃庭堅為本,有誤天下學術』,貶職遷知江寧府。
太師蔡京上折請罪,皇帝斥其教子不嚴,勒令閉府三月。
詔出,清流士大夫額手稱慶,帝京街巷一片歡騰。蔡黨中人齊齊緘默,但私下出入太師府的轎子卻陡然密集了起來。
六月初十五,皇帝詔旨升白時中為太宰,領政事堂相位,同時對彈劾有功的童貫、李邦彥均有賞賜褒獎。
衛希顏私下不解,彈劾蔡絛為童貫和李邦彥密謀挑起,怎地最大得益者卻是白時中?
雲青訣一語道破天機。他曾隱匿梁師成府上八年,平素於花圃中多聽得梁師成與同黨心腹議事,對朝中大臣脾性也有幾分瞭解,淡言解釋道:“白時中此人無甚主見,李邦彥將他推到臺前自家便少了兩分危險,以後若得時機,必是一腳踹了白時中,自行上位!”
衛希顏思得兩下不由深覺有理,果然她於北宋朝的人事知悉仍有差距,需得時日磨礪才行。
過了五、六日,東宮傳來訊息,康王趙構與白時中、李邦彥的聯結較為順利。
衛希顏卻無甚歡悅,因名可秀已離京五日。
她心有掛慮便寢食不安,夜裡每每輾轉多時方才睡去。
***
宣和七年六月二十,河間府。
青色緞子大片大片垂落,清風凌亂,吹得靈堂布幔盪出一片青色鬱海。
“少主,屬下家鄉西寧州,那裡青色海子連綿一片!”
“青色海子,讓人聽之神往!若得時機,可秀定當前往一遊!”
名可秀肩背挺直,端立於靈堂之中,青色緞子飛揚,拂去左閒風昔日顏容。
“少主!”河北東路堂主夏九塵雙眼中遍佈血絲,顯是幾夜未睡,抱拳行禮後,身形微側讓開,聲音沙啞道,“屬下接到您的飛訊後,按囑未動左堂主遺體,等您看後再入殮。”
名花流左護法謝有摧看了一眼挺立不動的名可秀,偕身邊四位隨行高手默默上前。
棺中寒氣透出,五人齊齊單膝點地,雙手交疊置於膝蓋,額頭重重磕上手背,以宗派最高禮節恭送死去兄弟安神上路。
名可秀凝目望前,緩緩抬手,“你們且先下去,我想單獨待一陣。”
“是,少主!”
名可秀慢慢行前,走到棺前。
棺是石棺。夏九塵將左閒風遺體儲存得很好,幾乎是按發現屍體時的原樣擺臥在石棺中,四周放置冰塊,維持屍體不臭不腐。
左閒風胸前黑衣血漬大片,左手張開撫在胸口,眉鋒緊皺,面上隱現焦灼之色,嘴唇微張,似是臨死前急於要說出什麼。
閒風,你想告訴我甚麼?
名可秀目光落到他右手。緊握成拳,拳眼向內貼於腿側,那拳卻是握得有些奇怪,拇指屈起壓在四指之下;若是旁人看了,或以為那是死者臨死前的憤懣所至,但名可秀熟悉左閒風,他絕不會如此握拳!
她凝思良久,手掌伸出,將那雙焦灼星目輕輕闔上,黛眉下雙眸沉痛一閉,再突然睜開時,目色清冽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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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七年六月二十五,康王府。
“大哥、希顏,”趙構神采飛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