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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樣勾引著他的追尋,卻又總在他即將接近時飄渺如煙。多年來,他身邊只有一個不離不棄的四海,這座侯爺府就像一座冷清的墳墓,沒有歡聲笑語,沒有暖意溫情。他無端想問,為什麼他想要的就這麼難得到?為什麼同是父王的兒子,帝思遠就能得到一切關心注目,他有的就只是母后隱含悲憫的眼神?他甚至很羨慕那些街頭巷尾小老百姓的辛勤勞作,父慈子孝、夫唱婦隨。如果生在帝王家就得習慣這份孤獨和冷漠,為何不乾脆讓他無情到底?他不敢問自己如果沒有帝靖言的兵臨,他是否真的能狠下心去殺了帝思遠,是否能硬下心腸去面對他沉痛又傷心的眼神。
又灌進一杯酒,四海早已被他摒退,此刻他不想要任何人陪在身邊,他不需要安慰。凌亂的酒壺歪歪斜斜的倒了一地,酒意漸漸上來,他漸覺視線朦朧,思緒也變得飄忽迷濛。
搖著杯中黃湯,微漾的波紋織就出一張溫婉的容顏,他突然輕輕笑了,“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那微揚的音還未落下,怒意勃發,他憤憤地甩開手中玉盞,清脆的碎裂聲劃破了夜幕,他笑得力歇聲嘶,笑得眼角浸出了淚跡,笑得顛狂悲涼。
他以為已經習慣孤獨,可是,這一刻他嚐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寂寞,像瞬間失去了寄託,他找不到活在這世上的理由。他發狠掃光了石桌上的杯盤,乒乒乓乓的如冷冽的銀光碎落一地,他有些站立不穩地看著那翻滾的瓷器,但覺所有力氣抽離,他頹然跌坐在一地碎片中,他失神地喃道,“可是……為什麼我還要這般想你?”他想念她,想念她的笑。他害怕這種只有一個人的感覺,他想找個人陪在身邊,他只想有個人伴在身邊。自決裂後從不敢面對的思念在這刻排山倒海而來,那些刻意築起的心牢潰不成軍——他想見她,那怕只是遠遠的一面。
從來喜怒不形於色的鳳公子一身狼狽地靠坐在駐子上,那笑出來的淚滴猶在眼角逗留,他恍惚地睜著沒有焦距的眼睛,嘴裡喃喃吐出深藏在心底的渴望——
寶雅,我們不要敵對,我們不要分開,我們還跟以前一樣好嗎?你還會為我彈琴,你還會對我笑,你還會輕柔柔地跟我說話……
——那一天,繁華的街頭,她不顧摔倒在地的乞兒的髒汙防備,溫柔地扶起他,從懷中掏出潔白的手帕為他拭淨看不出原貌的小臉,乞兒還在怔忡,她已將一小諚銀兩放入他的手中,然後愛憐地撫了撫他亂如鳥巢的發頂,淺淺一笑。
那一笑如光華盡顯,顧盼流轉,那一笑讓周遭一切黯然失色,連頭上的烈日也比不上那笑容的強烈。他遠遠地看著,忍不住想留住那朵笑,忍不住想汲取那份真切的暖意。他呆站在簷下,直到她消失在街角他才猛然回神。
一笑誤終生。
“公子,寶雅為你彈奏一曲如何?”突然,一個淺淺的嗓音響起。
帝繇猛地收回飄忽的視線——不知何時夢中人已安坐在石桌前,面前正放著那把歷盡滄桑的千年古琴。
他震驚地看著她,吃力地站起來,踩著虛浮的腳步無意識地向她行去。
真的是她!帝繇怔然地站著,呆呆地看著她起身將他扶好坐到她對面,盈盈美目凝視著他,眉梢帶著無盡情意,她唇邊盛著他熟悉的淺笑,彷彿一切不曾變改,“公子想聽哪一首曲子?”
他大腦一片空白,不想想她如何突然出現,不敢眨眼就怕下一刻就會消失不見,他貪婪地收藏著她的每一分表情,“都好……”
“好。”她微微頷首,然後纖細的十指熟練地撥動琴絃。她時而專注地撫著琴,時而抬首迎向他的凝視,然後會略帶羞怯地露出一抹笑容。月光下她靈動如仙子,撫平了他激越的思緒,抹去了他焦躁不安,他感覺到那顆劇烈紊亂的心被她慢慢撫平,重新安放回他的胸膛,沉穩有律地跳動。
不知何時,一曲已終,她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細細看了他一會,然後俯身執起衣袖溫柔地拭去他臉上的酒跡,聲音輕輕柔柔融在月色中,“酒能傷身,下次別再喝這麼多了。”
他不由自主地應承,“好。”
她又笑了,滿意地笑了。“我跳個舞給你看好不好?”
他什麼也不去想,在這一刻,她說什麼他都只懂得點頭。
她含笑退離幾步,迎著他的視線開始輕盈起舞,如同春日裡輕盈的蝶兒,又彷彿豔麗無雙的絕世鳳凰,眼波流轉舞姿翩躚間牢牢牽住了有情人的心。
夜風驟起,寬大的衣袖被吹得鼓張成網覆住了她纖細的身姿,他急了,正待上前,突然一切平空消失,他呆呆地舉著手,不敢置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