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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爛漫的小弟當成未來的天子。
他是長子,先帝在位不久並沒有太多的機會親近後宮,事實上他的後宮形同虛設,因他與皇后情深意篤,他與帝思遠便是他們唯一的子嗣。
打懂事起,他便知道他與先帝並不親近,確切來說是先帝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不管是學業、生活,他從不過問,他與帝思遠的待遇真個叫天淵之別。就算是帝思遠即位的那一刻,他都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他一直努力著,他用心去鑽研先生教下的學問,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甚至為了討父王的歡心去學他最討厭的之乎者也,每一位教過他的先生都說他是他們一生中最優秀的學生。
起先他會捧著被先生們稱讚的文章去讓父王看,然而他得到的只是沉默,甚至……悲憫。他不明白父王怎麼會有那樣的眼神,他記得他總是以讚許及欣慰的笑容去誇獎小弟的才學的,為什麼到他這裡就不同了呢?為什麼對小弟的關愛他不能分一點給他呢?那時他還小,所以他亦曾帶著委屈去問母后,母后總是心痛地抱過他,帶著哽咽要他不要怪他。那時他會皺眉,怪誰?怪父王嗎?不會,他巴不得得到父王一個讚許的目光,又怎麼會怪他呢?
再後來,他已經不想去明白了,即便是母后為父王殉情前淚眼模糊地對他重複著那句“不要怪你父王,不要怪遠兒”時,他都無法不去恨。沒錯,他恨。他恨父王從來看不到他的存在,他恨他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小弟,他恨朝臣們對他既悲且憐的同情目光,他更恨母后,她是世上唯一疼他愛他的人,卻狠心拋下了他,更要求他的原諒。哈哈,原諒?不會,他的人生沒有原諒二字,他要讓群臣知道,他們跟錯了人,他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有能者居之,這座夜壁朝的主子從來就是他帝繇,他更要黃泉下的父王看清楚,他,帝繇、帝鳳錦,從來就不是一個無能無才的皇長子!
冰冷的目光停到靜靜流動著的更漏,他嘴角緩緩扯出一個陰狠的笑容。
父王,我要你好好看著,我,才是最後的贏家!
幾更天了?近來夢中總是不安寧,不是夢見嬤嬤一身血汙就是夢見那人冰冷的臉,半夜驚醒已經不再是什麼稀罕事。捏了捏眉心,又是一夜無眠了嗎?寶雅苦澀一笑。窗外的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雨聲點點像是一首伴人入夢的樂曲。愁者聽愁,痴者聽痴。
微弱的光透著窗格頑強地浸入,未燃燭火的房間不致漆黑。寶雅掀開薄被,隨意披上一件外衫,摸索著坐到琴桌前,憑著熟悉的觸感慢慢撫上琴絃。這已成了她的習慣,每當遇上煩心事,她就是彈琴,就算只是撫摩著那溫潤的古木,她也能得到平靜。拇指習慣性地摩挲著那兩個古老的小篆。鳳凰,傳說中高貴、優雅的象徵,百鳥朝凰是何等的尊榮。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她的重生來 自'炫*書*網'嬤嬤的當頭捧喝,她的重生建立在家破人亡的劇痛上。
記憶彷彿一隻輕巧的貓兒無聲潛入,她茫然地看著窗欞,點點雨聲敲入心湖彷彿記憶門上那輕淺的扣門聲,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並非什麼驚天動地的際遇,她只是個平凡人,她也希望只是個平凡人。她出生於一個家境殷實的大戶人家,家中歷代以經商為生,在當地來說也算得上名望貴族。她是家中獨女,自小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直至她已過及箋,爹孃也捨不得讓她出嫁,當然這其中部分原因是沒有哪一位公子能讓她有相伴一生的慾望,她似乎潛意識裡排斥著嫁人這個念頭。她與同齡的女兒家有些不同,她不喜刺繡不迷詩畫,她唯一鍾愛的便是坐在窗前彈琴,研製一首新曲子是她最高興的事情。琴是她生活中的唯一樂趣,是她生命中最忠實的朋友。曾經她以為她的人生就這樣過,永遠伴在爹孃身邊,快快樂樂地彈著她最愛的古琴。
可惜,好景不長。曾經她是如此的憎恨自己的臉,就是它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她顛沛流離,更害得她爹孃……
還記得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很消沉,幾度想自尋短見。當再一次奪下她手中匕首後,嬤嬤狠狠地打了她一耳光,生平第一次她捱了巴掌,她機械般抬起無神的眼,忘不了嬤嬤的痛心疾首:“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這就是你爹孃用生命換來的生命嗎?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有多對不起他們?你以為你這就是不幸了嗎?錯!大錯特錯!你有沒有見過親人族人被一夜屠盡後的血流成河?你有沒有見過被戰爭逼得流離失所背井離鄉的人?你有沒有見過一出生就被父母遺棄,淪落街頭受盡欺凌的孩子?天下間比你更傷心更可憐的大有人在,為什麼他們活得下去你就做不到?!什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