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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來,他是個孤寂的人。他的世界似乎就只有他一個,任何人都無法越雷池一步。即使他身邊總是跟著一個四五十歲的僕從,即使他一身錦衣,即使他外表斯文俊秀氣質高雅。是不是,越出色的人就越容易孤獨?高處不勝寒,那為何人人都想攀上一個比現下更高更好的置點?
她是個知足的人,即使投身青樓,但她已深深慶幸。她與大部分姐妹一樣,都是嬤嬤那雙小手救助下來的苦命人,從那一天起,她就一直跟在嬤嬤身邊,嬤嬤說要開青樓,她二話沒說支援她,嬤嬤不喜帳目,她總會替她小心地核對每一筆支出和收入。那些個閒雜瑣事,嬤嬤無暇兼顧總會全權交予她來打理,她亦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幫嬤嬤打理這座凝香樓,與其他青樓姑娘不同的是,她在這裡待得甘之若貽,對於她來說,凝香樓就是她的家,嬤嬤就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嬤嬤曾經跟她說過,倘有一天,她看上了哪一位公子,一定要告訴她。她說就算是綁也要把那位公子綁到她面前,與她共結連理。這話雖然是玩笑,但她明白,嬤嬤是真的希望她能有個幸福美滿的人生,能有個好歸宿。她還記得當她決定跟在嬤嬤身邊投身凝香樓時,嬤嬤那憐惜的目光:你不是我,我不需要歸宿這玩意兒,但你們是這個時代的人,無法脫俗。儘管對這話似懂非懂,但她聽出了嬤嬤的無奈,也聽出了嬤嬤對她的真切。
嬤嬤就是這樣一個可愛的人,雖然她比她大不了多少歲,但卻似乎已經看透世情,懂得的東西比她多得太多太多。就是因為嬤嬤,她才學會寬心,學會讓自己好過。
眼前這名男子,已經忘了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只知道久而久之,他每來凝香樓,都指名找她,而都只是聽琴,曲調皆由她自己決定。而她,已在潛意識裡等著他的到來,即使沒有刻意去記錄,她也能準確地算出他上次來凝香樓的日子。這自然不是一個好習慣。
縱使嬤嬤不讓她自卑,但這種感覺豈是說丟就丟得了的,她不是嬤嬤,她學不來對外界的全然不在乎。在這個人面前,她明顯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卑微。儘管他不曾提起過,但觀他舉止氣度,隨便一眼就能知道不是出自平凡人家,這樣,她還有什麼好去奢望的呢。能見到他,親自給他彈上一曲,她已經很知足了。做人不應該過於貪心,或許貪心過頭就會變得一無所有了,她寧願守著現在這份偶爾蒞臨的溫馨。
“你有心事?”如空谷滴泉的琴聲中,他睜開了眼眸。
一個錯音尖銳划起,她忙按住琴絃,垂首告罪,“對不起,公子。”
“你有心事?”對她略顯惶恐的表情視而不見,他表情不變,執著地重複。
“公子說笑了,風塵女子何來心事之說。”淡淡一笑,她很快平靜下來。
細長的丹鳳眼似要望穿她的靈魂,他一聲不吭地盯著她,不知在想些什麼。
細緻的微笑還掛在臉上,但他的不說不動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不該別開眼睛,一時間只得硬著頭皮迎視。但覺自己像被一隻獵鷹盯上,沒由來的,她握緊了掌心。
這細微的動作落入他眼底,他神色微黯,“你不必怕我。”
心房一震,為他突來的黯然。忙不迭地,她追上他眼眸,“公子莫誤會,我不是怕你。”
濃眉稍攏,丹鳳眼微凝,似在等著她解答。
暗歎一口氣,寶雅歉然道,“公子原諒,寶雅今日身子有些不適,神思不定以致彈錯音階,掃了公子的興致,還請公子海涵。”
“哪裡不舒服?”聞言,他只是沉聲道。
“前些天偶感風寒,過幾日就好。”是她聽錯了嗎?怎麼覺得這簡單的幾字裡蘊含著莫大的關心。
細細審視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他皺眉,“看過大夫了嗎?”
“嗯。”微微點頭,她已經有些不敢正視他的眼睛了,那雙黑亮的眼眸似藏著噬人的旋渦,她禁不住臉兒發熱。
他頷首,“你這幾日就好好休息,藍嬤嬤那邊我會去說,不要太勞累了。”
詫異地抬起頭,猛撞上他凝視的眼眸,不設防的心似一湖被投了大石的春水,一圈一圈止不住波瀾。“不用,我沒事。多謝公子關心。”語畢,但覺心頭有如小鹿亂撞,言下之意是他打算定下她幾天來讓她好好休息嗎?他從來就只是一個聽曲的客人不是嗎?何以今天如此反常?
“休息。直到身子痊癒。”沒有半點商量餘地,他像一個獨裁的君王,說完後便站起身。
“你要走了嗎?”看到這個熟悉的動作,寶雅回神,隨即走下琴榻,有些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