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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寒石自幼習佛,定力過人,稍一恍惚便即斂心神,合什,清聲宣佛號。
兩人不過是一面之緣,顏初靜眼見寒石匆匆離去,也不以為然,只道他或許是有急事在身,壓根兒未意識到自己如今已是魅姿傾城……
入了門,只見屋內建有床櫃桌案及四張木椅,十分簡樸,空空無人,她微覺納悶,於是問引路的白衣小童,陪同蕭瀲之來島的劍衛怎皆不見人影?
白衣小童解釋說那些劍衛住在外島。顏初靜若有所悟,不再細問,待他離開,便步及方桌旁徐然坐下。
桌上擱有竹製的茶壺茶杯。
壺身上淺刻著山水圖紋,刀工雖粗淺,卻大有意趣。
壺中茶水猶帶微溫,她自斟一杯,不飲,只任那淡淡茶香瀰漫於室。
斜照入窗的日光落於書櫃一角,櫃上書冊新舊不一,疊列有序,大多是佛門經書,還有一小部分手抄經文。
顏初靜起身略翻一二,發現經文裡的字,筆畫蒼勁嶄清,墨香濃郁,顯然是最近幾日才寫的。白衣小童先前提過蕭瀲之是前日方至島中,而這間素舍又只他一人獨住,由此可想而知,這些手抄經文出自何人之手。
只是,他萬里迢迢來此,難道只為抄些經文,論些佛經?
這未免有點荒繆……
沉吟半晌,她輕嘆一聲,把手裡的經文放回櫃中,仔細疊好。
其實早在出海之前,她就猜到蕭瀲之此行絕非僅僅是為了履行諾言而陪她去雲思島求見忘機大師那麼簡單,但不該過問的,她向來不會多口。況且,事至如今,她想看到的,也只是他的平安康健罷了……
書櫃上的光影漸斜漸淡,不知不覺,夕陽如醉,沉甸甸的紅,傾霞如水,流淌了半邊天。
她獨坐已久,茶水涼透,無奈人未歸。
推開虛掩的門扉。
原來,淡淡月輪已上枝頭。
她極目迥望,但見四野寂靜,麓徑通幽處,樸舍花木深,偶有僧影過,隱隱綽綽,如雀掠林,眨眼即逝。
拂衣的風多了幾分暮寒,她猶若未覺,直至霞光散盡,方轉身回屋,點亮燭臺。
夜讀佛經,別有意味。
讀至卷末,她對其中一段感觸尤深——梵志出家,白首而歸。鄰人見之曰:“昔人尚存乎?”梵志曰:“吾猶昔人,非昔人也。”
今日的我不是昨日的我,我是我又非我。大千永珍,有何不變?她還記得,大學的最後一年,她逃學,去了長白山。後來,大哥在深山裡找到她,為她唸了一首詩。
石門長老身如夢,旃檀成林手所種。
坐來唸念非昔人,萬遍蓮花為誰用?
如今七十自忘機,貪愛都忘筋力微。
莫向東軒春野望,花開日出雉皆飛。
那時,大哥是希望她頓悟吧,不為物喜,不為形拘。可惜她做不到,只能把心思藏得更深,藏到任何人都看不穿的地方……
一山之隔,長松吟風晚雨細,孤亭倚崖,簷下竹燈曳。
佛珠潤,一顆一顆,在忘機大師的指間輪迴。淅淅風雨聲中,他淳厚的聲音猶如天外佛唱般祥和,卻又蘊含著一股難以捉摸的惑力:“兩盒之中,紅蒂佛香可增百年內力,助你早日突破先天之境;金蒂佛香,伐毛洗髓,脫胎換骨,直入築基期的融合之境。兩者任你擇其一。只不過,你若選擇後者,必得先應老衲一個條件。”
亭中的矮石桌上,兩個寬十寸、巴掌厚的木盒,一黑一白,在濛濛燈光下流轉著玉脂般的瑩潤光澤。
桌前有蒲團,蕭瀲之單膝跪於其上,暗抑心中驚喜,朗聲道:“請大師明言。”
忘機大師卻問:“你可知何謂道中心魔?”
蕭瀲之微微一怔,道:“晚輩只知天道之下,九大重劫,十世孽障,心魔煉性,旦有半步差池,神形俱滅。”
“正是如此。”忘機大師左手輕輕撥動佛珠,沉聲道,“不論是修佛還是修道,終其一生,皆是參悟天地,圓滿自我。誓言一出,心魔立生,毀諾不遵者,必遭天魔困神,往後修為寸步難進,更甚者,孽障難消,魂飛魄散。”
“晚輩愚鈍,不知大師所提條件是何?”蕭瀲之心中凜然,沉默片刻,毅然問道。
崖上夜風忽急,吹得竹燈時明時暗。
眸底的悲憫之色一閃而過,忘機大師緩緩開口:“汝必以心魔起誓,有生之年,與顏氏初靜,永不相見。”
蕭瀲之聞言大震,猛然抬首,不可置信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