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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蓋上,而蓋在他身上的長衫也滑落在地上。
他的睡姿很閒散,沒有絲毫戒備的狀態。
他是真的沒有防備她,霍水心想,可是她卻不能在這裡等著。
拋開自身的安危不說,她的失蹤,也勢必會引起龍昕的反應,到時候,反而不好收場了。
霍水暗暗的想著,人已經來到鍾林的身旁。
原來所有人熟睡後,都顯得如此嫻靜。
要下手嗎?她開始猶豫,刺傷他的腿,或者制住他,逼著他帶自己出去?這個方法到底可行嗎?
她握劍的手不停的鬆開,然後合攏。
傍晚的夜風涼嗖嗖的,吹著霍水單薄的衣裳,透心入骨。
她遲疑了許久,終於只是拾起落在草叢裡的長衫,極輕的披在他的身上。
那個人獨居山洞,應該是孤獨的吧?而且看在他那麼為龍昕著想的份上,姑且相信他一次。
她又轉身,重新回到虎皮褥子上,裹緊了,放任自己繼續沉睡。
再醒來的時候,洞裡瀰漫著一陣怡人的肉香。
霍水翻身一看,鍾林正神清氣爽的蹲在昨日的火堆處,用一柄木勺子不停的攪拌著懸在火堆之上的鐵鍋,幾縷嫋嫋的熱氣逸散出來。
“醒來了就來吃早餐,肉片粥。”鍾林的語氣比昨日多了一點溫潤,竟異常悅耳。
霍水愣了愣,隨即笑道:“你熬的嗎?”
“比烤肉好,”鍾林回答道:“見你這幾日吃的很為難。”
難道不是狼吞虎嚥嗎?難道那個微小的蹙眉動作,也不能逃開他的眼晴?
霍水突然一陣後怕,如果他真的如此洞察纖毫,難不成自己昨日的舉動……
“那把劍,是沒有開刃的。”鍾林順手指了指還放在褥子下,兀自露出一截刀柄的長劍說:“不過放在那裡終究不安全,還是掛在牆上吧。”
霍水的臉紅了紅,訕訕的點了點頭。
他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對了,昨晚的歌,是你唱的嗎?”等一碗稠度適宜,香味俱全的肉片粥下肚後,霍水竟然覺得心裡都溫暖許多,與鍾林說話的語氣也變得隨和了。
“不是歌,只是一些不成曲的調子而已。”鍾林淡淡的回答。
他們現在正並排坐在山洞口處,霍水側過臉,剛好可以看見他的側影。
面具是緊貼輪廓而制,所以非但沒有減損那張臉的美感,反而有種希臘雕塑般的清晰。
霍水突然無端端的想起很久以前看過的一個歌劇,《歌劇魅影》,似乎也有一個孤獨的、帶著面具的男子。
只是那個男子是陰暗的,身邊的這個人卻是清新柔和的。
“即使只是調子,仍然很好聽,是你自創的嗎?”霍水想了想,毋庸置疑的說。
鍾林也扭頭看了看她,然後低聲回答:“是我母親經常哼的”,他的語氣很平靜,可是霍水仍然聽出裡面的傷感。
她沒有問他的母親到底如何,因為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天啟崇孝,母若在,子女不遠遊。
“她一定是一個很惠心蘭質的毋親,”霍水忙聲說:“因為那些歌真的很動聽,好像……沒有瑕疵的心靈一樣”,也或許,像母愛。
“能再哼一次給我聽嗎?”良久,她很冒昧的提出了一個要求。
她原以為鍾林會拒絕,抑或者充耳不聞,可是在鍾林沉默了許久後,一段低低的輕吟悠悠的從他的唇邊流逸出來,如昨晚般輕靈,空明。
霍水幾乎不敢大聲呼吸,只是靜靜的聽,而歌聲也似沒有盡頭,蜿蜒曲折,延綿不定。
一如人心。
然後霍水跟著一起哼,她偶爾會夾雜著一些自己熟悉的旋律,在歌聲中,他們幾乎忘記了自己對立的身份,只是眉眼含笑的聽著從對方口中出來的旋律,夾雜著山風,劃過搖擺不定的蘆葦、遠處湍息的溪流。
鍾林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吟唱,只是側身聽著霍水輕輕的哼,他的一隻手撐在地上,身子斜壓在手腕上,側對著霍水。
她在唱一首完整的歌,有歌詞,有婉轉的曲調。
而他,在盡力捕捉她的歌詞。
“拈朵微笑的花
想一番人世變換
到頭來輸贏有何妨
日與月互消長
富與貴難久長
今早的容顏老於昨晚”
她的神色是一種放鬆後的愉悅,可是調子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