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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過,便是錯過。
世事,果然只能繼續殘忍而冷漠的往前走,容不得回頭。
紅顏禍世(二十五)承諾
整整三天三夜,她沒有離開床邊半步,即使是奉命來看護逐月的大夫們,也不免擔憂她會吃不消。
逐月依然沒有醒過來,也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她望著他越來越瘦的臉,只是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一絲一毫也不肯鬆開。
自那次深談後,葉遠也一直沒有出現。
“姑娘,我們能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其中一個大夫走上前說:“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只要天亮前能醒來,就沒事了!”
霍水點點頭,沒有說話。大夫們知趣的退出房去,只是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她問:“他的眼晴,為什麼會盲?”
“公子的眼晴我們也看過了,是被毒煙燻過了,眼晴上形成了一層煙膜,所以看不見了!”一個大夫連忙回答。
“還可以恢復嗎?”她又問,嗓音已經嘶啞。
“這個……也說不準,這種情況也有過幾例,輕一點的例也可以治,至於像他這樣嚴重的……”大夫的語氣有點遲疑。
“知道了,你們下去吧!”霍水回頭淡淡的說。
眼晴是否能好,其實無所謂,只要你活著,什麼困難都可以面對的。
可是,為什麼你會盲,為什麼你會出現在祭壇,逐月,在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個問題,也許除了當事人,再也無人回答。
她便這樣一直坐在床邊,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可是身體已行完全不知疲乏,也沒有絲毫倦意。
也許是因為上次的痛,讓她無法忍受自己不在場的事實,即使逐月真的有什麼事情,她也必須醒著,陪他走到最後。
而不是一覺醒來,只能看見一具冰冷的屍體。
她就這樣透支著自己,渾不知這樣的做法有多麼傷身,也許在逐月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先倒了下去。
“我知道你一定聽得見我說話,快點給我醒來!”她再次重複了一遍這句話,連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說給逐月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心中,仍然是恐懼的,時時刻刻,都處在失去他的恐懼中。
身心俱毀。
又是一天過去,又是一次太旭西斜,又是一次星空密佈。
她一直一直沒有放棄希望,可是手中人冰冷的溫度,卻總是在攪動著她心底的絕望。
終於,挺不過去嗎?逐月,你是真的有求生意識嗎?
還是,心被傷了,不想自己醒來?
她伏下身,用額頭頂著他的,彷彿在流淚,可是臉上沒一滴水珠。
一個三天沒有喝水的人,即使是淚,也乾涸了吧。
她終於覺察到身體的疲倦,全身,突然沒有了一絲力氣。
她鬆開他的手,站起來,緩緩的走向窗邊,遙望著遠方閃爍不定的星星,手合十抬到胸前。
第一次,她發現自己原來可以如此虔誠。
第一次,她希望世間真的有神,真的有一隻司管命運的手。
如果你聽到了我的禱告,請將逐月還給我,拿走你賜予的美貌,拿走他的身份,拿走我的財富,只要平安健康。
她一遍一遍的冥想,一遍一遍的祈求,渾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只是身體已經麻木,思雄也已經麻木,全身上下每個和胞都在呼喚著休眠。
那一陣的空明,就如絕望本身。
她保持著這個姿勢,險入一種昏迷的迷亂中。
直到,直到一隻手輕輕的攀上她的肩膀,她才陡然驚醒,雙腿一軟,便直直的往後倒去,而站在她身後的人,也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地上,啪的一聲後,耳邊傳來一陣止不住的咳嗽聲。
霍水長長的鬆了口氣,望著冉冉升起的晨曦,再次很虔誠很虔誠的說了一句:“無論你是誰,我謝謝你”。
命運也罷,運氣也罷,她只會感激。
然後,還來不及回頭看一眼,突然放鬆的神經馬上陷入到最深最深的睡眠裡。
醒來的時候,卻又是夕陽滿屋,啟明星在窗外緩緩的探出頭。
她合了合手,確定自己被人握著後,再次陷入深眠。
再次醒來,已是下午時分,下午的光芒透過窗欞射了進來,星星點點的灑進屋裡。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抬起手,那隻交握住她的手,始終沒有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