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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催促他,一邊將他往村外推去。
蕭輕塵也不拘禮,灑然一笑,然後走向村外。
他已經等了那麼久了,再等等又何妨?
路過的地方,男人們都向他賀喜,女人們都掩口微笑,因為晚上的這場喜宴,村裡的人今天都沒有出去打獵,全部忙活著,將兩個人的婚事,變成了全村的盛典。
蕭輕塵一路回謝,漸漸的,自己也覺得熱鬧了,如果方才只是自個兒獨自在心中歡喜,現在卻異常清醒的認識到:這是他們的婚禮。
婚禮,他已經經歷了一次,那一次的規模可謂震動朝野,客如雲,禮如雲,酒席如雲,可是,那時的他,卻平靜而寂寥。
如今,不過是一個破落的小村莊,不過是百來位嘉賓,不過只幾桌酒席,卻能讓他覺得如此滿足,如此歡欣。
昨日種種,已不可追,今日,就讓他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給她普通的幸福吧。
今天是一個難得的晴日,雖然現在日之將晚,晚風也慢慢的降了下來,但是山頂還是被晚霞染得紅彤彤一片,所以他上山,並沒有花多少時間。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蕭輕塵回頭望了一眼,家家戶戶的燈籠已經掛了起來,星星點點的,將山野的暮色映得溫暖而安詳。
蕭輕塵心中驀然一軟,這樣的生活,豈不是雲之逸臨死前所企盼的?
他,應該可以安心了吧。
往事如煙,那張已經微笑太久的臉,終於有了淡淡的哀傷之色。
夕陽滑下,山頂的夕照很璀璨,也很短,轉瞬即逝。
流離的紅光消逝後,蕭輕塵的身影終於隱在了黑暗中。
他並沒有真的打算去獵幾隻老虎黑熊,只是安靜的等著底下的人準備好,然後下山,迎娶自己心愛的姑娘。
他在山頂上等了許久,卻遲遲不見別人來催,心中突然不安,而那種不安的感覺,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愈來愈濃。
那晚的夜,沒有星月。
他在徹骨的黑暗中站得太久,連身體,都要化在黑暗的寒意裡了。
然後他轉身,下山。
世界安靜的優點詭異。
在半山腰的地方,望著山下依然是燭火點點,方才那種莫名的寒意,這才微微驅散了一點,是他太多心了吧,也許這不過世小紅與他開的一個玩笑。
蕭輕塵勉力讓自己鎮靜點,可是腳步卻越來越快,最後乾脆施展輕功,縱飛過來。
在走近村口的時候,他的身體,再次冰涼如水。
村裡面,沒有一絲人聲,雖然燈火通明,可是那燈火,也是淒冷的,染上了——血的氣息。
是的,血,在他踏進村莊的第一眼,就看見了遍地的血,漫天漫地的血,充斥了他整個視線。
他是冷靜的,雖然手心已經發涼,雖然鼻子已經被血腥味堵得不能呼吸,仍然邁著穩健的步子,慢慢的,緩緩的,走在屍體堆中。所有人,都是一刀斃命。臉上還保持著被殺時怔愕的表情。
他強迫自己睜大眼睛,在遍地的屍體裡,找尋他熟悉的身影。
這個場面,似曾相識。
許久許久,在他還是小孩的時候,就這樣,漫步在遍地的屍身中,找尋他熟悉的面容。
蕭輕塵的臉色,已經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如鬼魅一般,飄在血泊之中。
拳手拽緊,掐入肉裡,用疼痛來提醒著自己的神智。
他終於找到了小紅,斜斜的靠在門上,全身都是刀痕,她的樣子已經不能睹視,因為她反抗了,用他送給她的匕首,反抗了,所以,不是一刀斃命,全身上下,全是數不清的傷口,那隻緊緊拽著匕首的手,也已經血肉模糊。
他終於顫抖,他跪在那個已經沒有人形的少女身邊,幾乎要將自己的下嘴唇咬爛,才終於,沒有將嗚咽聲發出來。
他不能崩潰,他必須找到另一個人蕭輕塵顫巍巍的伸出手,將少女睜開的研究慢慢的合上,“小紅,你把水兒藏在哪裡了?”他儘可能的輕聲問,彷彿不想吵醒她的安眠。
沒有人回答,只有帶著血腥的風聲,呼呼而過。
他支撐著自己站起來,他的身子,抖個不停,彷彿有一種東西在體內翻滾,就要炸開來,炸燬自己,也炸燬一切生靈。
他走遍了整個村莊,然後又回到小紅的茅屋裡,沒有水兒,找不到水兒,即便是屍體,他也找不到。
難道又要一場生死相尋,老天,為什麼還要折磨他,難道他失去的東西還不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