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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連滾帶爬鑽進被窩裡了。
想起翠珠,蕙寧的心頭就愈發軟得發酥。
不論後來如何收場的,那些年,她卻是死心塌地的伴在她身邊,陪她哭,陪她笑,陪她一起擔驚受怕。
“歇了吧。”
蕙寧起身讓幾個丫頭伺候,正要躺下時,突然問了句道:“明日,得找嘉頤格格來陪我說說話,……”
她話音未落,冬竹手裡的火盆“啪”的落在地上,火花四濺開來。再看時,冬竹悽悽跪在火炭上,只顧著磕頭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蕙寧忙著讓雪梅攙扶她起身,檢視可有傷著的,額上已是塊塊烏青,膝蓋上也被炭火燎傷了些。可冬竹只是磕頭,其餘一個個是面色如土,渾身抖得像篩子似的。
她們跟著蕙寧也有些時候,她更是從來沒責罰過她們幾個,就是重話也沒說過一句,不過是打翻了火盆,也算不得什麼大錯,可見她們的神色,只怕是另有其他,聯想起前後種種,蕙寧身子一軟,倒在床邊,半晌才出聲問:“嘉頤格格,她,可還在?”
喜環見她問出這句話,也跪倒在地上,道:“主子,奴才們什麼都不知道。”
玉蘭和雪梅也跟著跪下來,垂頭不答。
蕙寧起身便要朝門外衝去,靠近門邊的玉蘭一把抱住她的腿哭求道:“主子,您這一出去,奴才幾個都別想活命了。”
雪梅哭道:“主子,奴才幾個不怕死,可奴才的家人就……主子,求主子開恩啊。”
偌大的寢室內,哭聲陣陣,卻又是極其壓抑,低泣聲好似鑽進了土裡,牆壁的縫隙裡,也鑽進她的心理。
喜環見她神色鬆動了些,連忙攙扶著她回榻上坐好,又指使冬竹打掃了寢室,重新起好火盆。蕙寧坐在那,不發一眼,瞪圓了眼睛,看著她們忙進忙出,可又什麼也沒看。
喜環端了熱茶,低低的喚了她兩聲,“主子,您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什麼時候的事?”
喜環不敢回答,更不敢看她。
蕙寧怒喝道:“你們還要瞞著我嘛!”
冬竹“撲通”跪在一邊說:“主子,奴才幾個真的不知道,剛才高公公差人來說,奴才幾個只管服侍主子,說是過了今晚……”
“喜環!”
冬竹不知道是真的。可喜環是她貼身伺候的宮女,若高無庸只是吩咐她們伺候,她就一定會知道原因的。
“主子。”喜環也跟著跪下,“奴才也是方才剛才聽說的,說,說是嘉頤格格自盡,八爺鬧進宮來。其他的,奴才真的就不知道了。”
“你們都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蕙寧揮揮手讓她們退下,自己只著單衣,坐在軟榻上,就這麼坐了一夜,喜環臨走前,替她披著的襖子,也不知什麼時候落在腳邊。她總以為還有時間的,康熙爺屍骨未寒,她總想著還有些時間的,可嘉頤為什麼會自殺,他又為何如此緊張。
即便是知道嘉頤同自己有些情分,可自打出事至今,她們才不過是見過一回面而已。
蕙甯越是想要想明白,就越發想不清楚。
熬到了天亮,簡單梳洗一番,便往東暖閣去了。
高無庸見著她,立刻迎過來說:“娘娘,皇上上朝去了,還未回來呢。”
“十三爺呢。”
高無庸腆著臉,笑道:“娘娘,十三爺不也是在朝堂上的嘛。”
蕙寧正要離開,見舒雅皇后牽著寶兒過了月牙門,走了過來,便弓身行禮道:“皇后吉祥。”
舒雅皇后見她神色有些睏乏,便拉著她的手親切的問:“瞧妹妹面色這麼蒼白,是不是哪不舒服,傳太醫來看過沒有?”
蕙寧有些不習慣她的親切,只是淡淡的應道:“多謝皇后娘娘關心,無礙的。”
寶兒見她們說著話,便乖巧的立在一邊道:“姑姑吉祥!”
皇后仍是熱情道:“皇上上朝前,特地囑咐本宮,讓寶兒來陪妹妹。這丫頭乖巧聽話,又懂得哄人開心。本來,妹妹一進宮,我就該打發她來看你。這樣也好,就讓寶兒跟妹妹些時候,妹妹覺得可好?”
蕙寧只覺得皇后說了很多話,卻一句也沒聽進耳裡,正出著神兒,一直軟乎乎的小手塞進自己的手心內,寶兒仰著臉,有些擔憂的看著她,這才回神過來,忙說:“蕙寧謝過皇后娘娘。”
皇后又打發碧秋將寶兒平日裡的喜好仔細吩咐了喜環,又差人把她平時用物都搬進了西暖閣,閒話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