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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像是姐姐一樣。
說到姐姐,是因為顧祁只有一個皇姐——皇后所生的歡顏公主。顧歡顏今年十歲了,對待這個唯一的弟弟十分溫柔,只可惜淑儀與皇后關係不好,不許顧祁往皇后的景尚宮跑,因此一年到頭難得見上一面。
如今容真對他也似是皇姐那樣溫柔,顧祁忍不住將手裡的石子兒拽緊了些,垂下眸來揚了揚嘴角。
容真曾經在元熙殿待過一段時間,自然知道淑儀對待自己這個兒子一向十分嚴厲,每次顧祁從華嚴殿回去,她都會關起門來問上半天,非要顧祁一字一句把大殿裡的對話完完整整地跟她說一次。
也因此,顧祁手裡的那些石子兒一定會被淑儀發現。
到那個時候,她鐵定會大發雷霆,責備顧祁不聽她的話,竟然與容真交好。而小孩子直腸子,一定也會委屈地爭辯,說容真並非母妃口中那種壞人。
晚些時候,皇上去用膳了,容真獨自一人穿過長廊往自己的小院走時,果不其然被人攔住了。
來的人是小路子,一臉歉意地看著她,為難地說,“姐姐,娘娘請你前去元熙殿走一趟。”
容真眼裡浮現出一抹稍縱即逝的笑意,隨即跟著他往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走去。
那個宮殿還是那樣奢華冷清,淑儀一如既往高傲地坐在窗前,容真行禮,卻聽淑儀冷冷地笑了一聲,喝道,“跪下!”
容真頓了頓,隨即沒有遲疑地跪了下去,反正膝蓋軟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
她垂著頭,和從前一樣溫順乖巧,淑儀恨恨地看著她,卻心知肚明這個女人絕對不是外表看上去這麼簡單。
“抬起頭來看著本宮。”淑儀的聲音毫無溫度,見容真眉眼溫順地抬頭望著自己,心裡更氣,“你可知自己哪裡做錯了,本宮才會命人帶你來元熙殿麼?”
容真安安靜靜地望著她,眼裡無波無讕,聲音亦平靜安詳,“回娘娘,奴婢不知。”
“不知?”淑儀倏地笑起來,“咱們開啟天窗說亮話,本宮知道你肚子裡打的什麼鬼主意,不要後宮的一席之位,反倒心甘情願地當著個御前宮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與世無爭,不求名利。但你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本宮,你不就是仗著這個位子離皇上近麼?痴心妄想得到皇上的心也罷,如今籠絡本宮的祁兒,你是何居心!”
容真淺淺一笑,“娘娘果然好眼光,能看到眾人看不到的東西,也難怪這些日子宮裡那麼多關於奴婢的傳言了,原來都是娘娘您深明大義,要將奴婢這點鬼蜮伎倆道與他人聽啊。”
她的反擊令淑儀愣了愣,隨即勃然大怒,“大膽賤婢,竟敢這樣跟本宮說話,你不要命了麼!”
容真瞪大了眼睛望著她,一副無辜又惶恐的模樣,“奴婢心直口快,想到什麼說什麼,若是說錯了話,惹得娘娘生氣了,那奴婢向娘娘道歉。希望娘娘大人有大量,不與奴婢這種卑賤的宮女計較。”
她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惶恐與膽怯令她看上去楚楚可憐,沒了後宮妃嬪的驕縱之氣,卻多了落雨梨花的美麗。
淑儀怒火中燒,一個巴掌就朝著那張怎麼看怎麼可恨的臉打了下去。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宮中妃嬪大多戴著首飾,尤其是近年來流行的一種戴在小指上的金飾品,刻上繁複花紋,長長的似是指甲一般,金光閃閃,十分耀眼。
而淑儀親自動手,這一耳光因為她常年嬌生慣養雖然力道不夠大,但那金飾卻毫無懸念地在容真面上刮出一道血痕來。
容真前段時間才受過傷的右臉在出汗時會比左臉更紅些,明顯未曾完全傷愈,如今被這麼一劃,脆弱的面板立馬就破了,流出些觸目驚心的鮮血來。
她繼續微笑,扶了扶被打歪了的髮髻,從容不迫地對淑儀說,“娘娘已有大皇子,大皇子現年六歲,尚且天真可愛,不懂人心險惡。娘娘身為他的母親,理應為他做好表率,如今這一巴掌打的是奴婢蠱惑大皇子,妄圖引誘君心,奴婢也為大皇子擁有一個如此嚴厲聰慧的母妃而感到高興。”
她的面板白皙溫潤,被鮮血一襯,兩種色彩形成鮮明的對比,在這大殿裡顯得格外恐怖。
所有的宮女太監都守在殿外,淑儀一個人忽地覺得有些可怕,特別是容真明明模樣狼狽,面上的笑容卻比誰都平和安詳,美麗得如同一朵盛開的花。
她撫著胸口,大聲地喊到,“來人,快來人!”
雲瑞和小路子聞聲,趕忙開啟殿門跑了進來,看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