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囀斷續,燕子飛來飛去。
幾乎是看完紙條的那一刻,容真心裡就咯噔一下。
因為這不過是首普通的吟詠宮內春日的詞罷了,與什麼陸承風什麼傳遞訊息,根本半點關係也沒有。
容真的臉一下子沉下來,當即又看了兩遍那字條。
沒有什麼藏頭藏尾只說,也沒有什麼隱藏的傳遞資訊的痕跡,那麼唯一的可能只有一個——
所謂的書信壓根就是個幌子罷了!
她竟然和長順一樣,又一次栽在這個女人同一個把戲上!
她的手驀地握緊,那字條被她捏得皺皺巴巴的。
“福玉!”她一邊往外走,一邊叫著福玉的名字。
而同一時間,閒雲匆匆忙忙地從外面進來,聲音都拔高了幾分,“主子,大事不妙,方才奴婢見著宮道上經過不少尚儀局的人,一問之下才知道,半個時辰前,蔣充儀去求見了皇上。聽說前些日子蔣夫人生病了,而今日並且忽然有些惡化,她孃家人遞了訊息來宮裡,皇后娘娘都知道了。蔣充儀因此去請求皇上準她今夜出宮一趟,算是全了她一片孝心。”
容真的手驀地一鬆,那字條晃晃悠悠地落在地上。
所謂的飛鴿傳書果然只是一個幌子,姓蔣的真是好手段,一面把她引開,一面另有盤算,藉著這個機會得到皇上的允許出宮去……
等她出了宮,自己就算在宮裡有通天的本領,也管不著她在外面的一舉一動了。
她微微側過頭去,看著遠處晦暗不明的夜色。
那個女人,此刻怕是已經出了宮門了——
與此同時,蔣充儀的馬車正駛出玄武門,她坐在華麗的馬車裡,忽地勾起唇角笑得美麗又迷離。
長順死了以後,惜華宮裡那位自然對她恨之入骨,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下——這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承風有難,她就算是不顧自身安危也得相助,如今好不容易等來母親生病這個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只是出宮歸出宮,藉著這個機會,她也要清清楚楚地告訴傅容真,哪怕自己不如她受寵,也照樣有本事讓她敗得一塌糊塗。
唇角輕揚,從微微晃動的車簾間隙裡吹進來的夜風有些涼,拂動了她的髮絲。
可她一點也不覺得冷,反而笑得更加開心。
這是自由的味道,出了宮以後,就好像夜風之中也夾帶著他的氣息。
華麗的馬車在宮外行駛了很久,才終於緩緩地停在了府邸之外。
蔣充儀踏下馬車,姿態雍容地走進了院子。
皇上準了她連夜回府探望母親的訊息在馬車駛出宮門那一刻起,就有宮中的人快馬加鞭敢回蔣府通知了,也因此,院子裡跪了一地的奴才,就連她的父親也在人群之中俯身向她請安,“下官參見充儀娘娘。”
所有的人都隨著他恭敬地請安,“奴才參見充儀娘娘。”
蔣充儀笑得溫柔,姿態端正地穿過人群,扶起了向自己垂首請安的蔣晉書,“父親不必多禮。”
他們的視線在空中相遇,蔣晉書的眼裡是複雜到無法辨認的情緒,而蔣充儀的眼底是一片冷然,全然沒有常年不見親人、而今忽然相見的喜悅。
事實上,自蔣晉書棒打鴛鴦,只為了自己的為官之路越走越順而把女兒送進宮那日起,就已經徹底失去了這個女兒。
他得到了一個加官進爵的機會,一個在宮裡尊貴雍容的充儀娘娘,卻徹底失去了昔日會埋在他膝上撒嬌的小女兒。
而這些年來蔣充儀在宮裡平淡似水,並不得寵,蔣家並沒有因為她進宮而得到多麼大的利益——蔣晉書早已對自己的得不償失產生了深深的悔恨。
“母親呢?”蔣充儀移開了視線,淡淡地問道。
蔣晉書原本想和她說說話,可是被她這麼一問,也只得說,“她在裡屋,娘娘還是先去看看她吧,這些年來,她一直很掛念你。”
蔣充儀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掛念我?我倒是不知她也會掛念一個曾經叫她恨之入骨的人。”
蔣晉書的臉色一下子不好看了,當下頓了頓,頗為尷尬地放低了聲音,“瑜兒,你還記著當年——”
“不記得,本宮一絲一毫都不記得了。”她冷冷地打斷蔣晉書的話,唇角輕輕彎起,“父親是想聽到這句話麼?只可惜本宮雖然沒什麼才藝手段得到皇上垂青,卻偏生得了個記性好的天賦,哪怕三歲四歲的事情,只要叫本宮記憶深刻過,本宮都會記得,並且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