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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海一辦妥園子的事,立馬派人去儀徵給莫少青送信,又加派了人手過去。自己轉身回了院子,把房契和地契交給姜玉春保管。姜玉春當著周天海的面取出箱子裡的紫檀盒子,將東西放好又擱回原處,拿小金鎖將箱子鎖了。周天海站起來從姜玉春身後摟住她的腰說:“明日我要去儀徵。”
姜玉春緩緩地轉過身來,握住周天海在自己腰間的手,看著他的眼睛輕聲道:“此事關係重大,每個的環節都可能決定這事的成敗,你到儀徵後根據那邊的情況和親信商議以後再行動,別妄自託大。”周天海點了點頭:“放心,我不是那種妄自尊大的人。”
姜玉春緩緩鬆開他的手,抬起手來理了理他鬢角的頭髮:“老話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這事有了差池別先顧著錢,首要的是先保全自己。”周天海將姜玉春抱在懷裡,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放心,我會平安的回來。”姜玉春在他的懷裡點了點頭,又囑咐道:“雖不能提前將事告訴船工,但也要找人將船工都帶離鹽船,別損傷人命。”周天海輕笑道:“二奶奶心善,連船工都惦記著。”
姜玉春道:“只不過是將心比心罷了,人家拋家舍業的跟你在外面走船,風裡來雨裡去的只為賺那幾個辛苦錢。若是家境好點,哪個願意成年到輩的不在家。再說那船工的家裡人何嘗不每日每時記掛著自己的兒子、丈夫早日回來團聚,若是苦守了那麼久只等到一聲噩耗傳來,叫人怎麼受的了。就比如我,現在寧可舍了那份家財也希望你不要去。”
周天海聞言心裡一動,收緊了手臂,將姜玉春緊緊地摟住,在她耳邊一字一句的說道:“玉春,我一定會平安回來!”姜玉春眼眶一紅,伸手摟住他的腰,哽咽笑道:“二爺,早些回來。”周天海聽到姜玉春的哭腔,連忙鬆開她哄道:“好端端的怎麼哭了,我能有什麼事。到時候我不挨著鹽船,燒不到我的。”姜玉春拿著帕子拭了拭眼角,垂著頭道:“到時候亂哄哄的,難免會動武,要是萬一碰到你怎麼辦?再者說焉知湯家、李家不會狗急跳牆。對了,這事也要提前準備好對策,萬一他們兩家紅了眼,硬打硬殺的怎麼辦?”周天海道:“莫少青走之前也說了此事,這事他會安排好,你放心便是。”姜玉春聽了這才稍稍放下了心,開始打點周天海出門替換的衣裳。
原本這些事有丫頭來做就成,只是姜玉春覺得心裡發空,想找些事情來做排解心事。索性沒叫思琴幾個進來,而是自己一件一件把周天海的衣裳從箱子裡取出來疊好。周天海歪在榻上,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姜玉春忙裡忙外的翻找東西,只覺得看著妻子為自己親手收拾東西的感覺無比的窩心。
晚上姜玉春只叫廚房送了幾樣自己和周天海愛吃的菜,擺在榻上的小几上,溫了一小壺酒,夫妻兩個對坐而酌。底下人不僅是丫鬟連三個妾室都沒叫進來伺候,只留了一個人在外間屋子等吩咐。燈光下,姜玉春一邊給周天海佈菜,一邊把自己能想到的事情又囑咐了一遍。周天海只含笑著看著絮絮叨叨的妻子,時不時給她嘴裡喂上一口菜。
兩人這頓飯吃了一個時辰,期間不知重新換了幾次菜。直到姜玉春察覺到時辰不早了,才趕緊打發周天海洗澡,又怕他剛吃了飯就歇下積食,拽著他圍著院子轉了兩圈才服侍他睡下了。
周天海前年在儀徵就買了處房子,雖然前頭只是五個三進的小院,不大的園子,但在東邊角門處卻有兩個大院子,裡面有幾排房子,能住下幾十號人。並且所處的位置卻十分便利,就在碼頭不遠處。平時周天海、莫少青、週二等人來儀徵都住在那裡,這回莫少青帶的幾十號人也都安置在大院子裡。
周天海到了儀徵先去碼頭轉了一圈,看了自家鹽船所在位置,見離著湯、李兩家的鹽船極近方才回到住處,把莫少青、週二還有自己的心腹周白、周飛一起叫進書房。周天海問了下儀徵的情況,週二先彙報道:“二爺,鹽船都安排好了,現在船上都是稻糠。”周天海問道:“裝船的人都是哪些?不會走漏風聲吧?”週二一拱手:“二爺放心,人手是從族中本家以及家生子中挑出來的,都是忠心之人。”周天海又問:“村民都找好了嗎?”周白回道:“東王村和西王村兩個村子離儀徵碼頭最近,跑步過來也就一刻鐘時間,我親自去兩個村子瞧了情景,只說了要送稻糠,叫他們這兩日在家中等候。”周天海點了點頭,又看莫少青。
莫少青開啟手裡的扇子,露出嘴裡的虎牙,笑吟吟地道:“湯、李兩家的人一到儀徵我就叫人分批盯著,他們買縱火所用之物的證據我